sentio hero

2016 年 10 月 14 日,22:25

P 隨筆

這些「以為」真的很害人:

書買回來放到書架上,就以為是讀過了;
參加了減肥班,就以為體重可以減下來了;
努力幫孩子考上名門大學,就以為這是他人生最好的出路了;

供養了師父,就以為自己修行了;
買了化粧品,就以為美容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後,就以為幸福美滿的生活開始了;
開會討論過問題之後,就以為問題解決了;

周五晚上覺得時間揮霍不盡,就以為全世界都停止轉動了。

2016 年 10 月 14 日,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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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滾適合養生,也養老

今天看新聞,各界對巴布狄倫的讚譽都有,就不必贅言。可惜比較少人談他那「永不止息的巡迴演唱」(Never Ending Tour)。

永不止息的思考、創作、工作,是許多行業許多人都在實踐的信念。所以巴布狄倫自己並不喜歡這件事情在一次訪問中被取的名字。但是從1988年開始,到今天已經持續了近三十年,每年都有上百場巡迴演唱,各場之間相隔最久只有三個月(發生在1997年他生病的期間),這不稱作「永不止息的巡迴演唱」能稱作什麼?

今天我去他的官網看一下,從10月13日到11月23日這42天裡,就排了29場巡迴演唱,跨越美國東西部各州。不但每天在各地趕場,也沒有在同一地點連續唱兩天的。真是最徹底的「巡迴」。

不要忘記,這不是在台灣的各個城市間奔波,美國大得多;不是只在美國,也涵蓋世界各地; 不是新人剛出道所以才需要這麼奔波; 不是老人為了搶錢才這麼奔波; 不是奔波了一年兩年,是連續奔波了28年; 現在他75歲了還在這麼奔波。

不說別的,這真是個體力活兒。並且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兒,還有來來去去的樂隊團員。所以光就他到底怎麼維持這麼巨量的工作這一點,就太令人好奇了。

也從這一點,我比較可以想像或理解巴布狄倫的巡迴演唱為什麼從不預告曲目,每一首歌為什麼都唱得像是在重新創作。因為只有這種行動中的創作,創作中的行動,才能讓他巡迴三十年而不覺得在巡迴。否則,如果像其他樂團只是在翻唱、複刻自己的「經典」之作,沒有人能巡迴演唱三十年不倦。

就工作的DNA來說,巴布狄倫的這一點真是個啟示。

當然,看他的例子,好像也提醒我們:搖滾是個適合養生,尤其養老的工作。一直寫歌,不用打麻將也可以避免老人痴呆; 到處趕場,可以鍛鍊體力; 嘶吼歌唱,相當於練習氣功; 在舞台上不停地擺弄那麼多樂器,不必擔心關節炎或五十肩; 幾十年四處奔波又要維持最好的狀態,需要定力,或者必須忘記定力才能無所住而生其心。

當然,任何養生之道都要首重持續。所以他持續了三十年。

是吧。:)

Bob Dylan 的官網: http://bobdylan.com/on-tour/

沒有自動替代文字。

2016 年 10 月 13 日,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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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敲、敲諾貝爾的大門 Knock, Knock, Knockin’ on Nobel’s Door

近幾年,每到諾貝爾文學獎要頒發的時候,村上春樹都是熱門人選之一。因此,三年前的此時,紐約時報有一篇文章的開場,也在談村上,並指出當代作家裡,受 1960 年代流行文化與音樂影響者,無出其右。

接著,這篇文章的筆鋒一轉,說既然如此,諾貝爾獎與其頒給其他人,怎麼不頒給那個年代真正有影響力的一個人:鮑布狄倫。

三年前這篇文章指出了許多鮑布狄倫應該得獎的理由,足可以為今年諾貝爾獎頒獎典禮上所用。如果只摘一段話的話,我看這一段很好:「狄倫先生的作品一直特立獨行,不受道德框架所限,不一本正經,但也絕不賄賂聽眾。他寫的詞其美無比,他關心的主題歷久彌新,能目睹自己有這麼大影響力的詩人,任何時代都少之又少。」

這篇文章的標題很好,引用鮑布狄倫的名曲曲名,改了一個字: Knock, Knock, Knockin’ on Nobel’s Door. 而三年後,諾貝爾獎的大門真的被敲開了。

至於我為什麼會出鮑布狄倫的《搖滾記》?有些書是永遠只能有一本的。鮑布狄倫只有一個,他寫自己的傳記也當然只有一本。這樣的書怎麼能不出?記得當時的出版計劃裡,他還要再寫一本,只是後來他一直沒寫。如果他不寫,照他的個性,得了諾貝爾獎也不會寫吧。

但我真正被《搖滾記》震撼到的,是在出了這本書五年之後。2011年鮑布狄倫來台北演唱,我沒趕上,但是在北京卻去趕上了。看他數十年如一日地巡迴全球演唱,不預告曲目,不重複唱法,每一首歌都可以唱出新的生命,真是震動。覺得那是對所有創作者,不論任何形式創作,的啟示。我趕快重新把《搖滾記》找出來看,想要知道他生命之火的根源。

「前方的道路將會崎嶇艱難,我不知道它通往何方,但我還是踏上這條路。眼前即將出現一個奇怪的世界,亂雲罩頂,閃電頻傳。那個世界,許多人不理解,也從來沒能弄懂。我卻直直走了進去。那是個寬廣的世界。」這樣寫的《搖滾記》結尾,多少可以幫我們了解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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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 10 月 12 日,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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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對「樞紐」的敏感

前幾年因為在做華語教學的市場開發,除了歐美市場外,也曾經考慮過如何進入東南亞市場。

在東南亞,新加坡對華語的重視非比尋常。不只因為他們強調雙語立國,還因為他們使用和中國同樣的簡體字,但是非常有意識地強調新加坡的中文簡體字和中國的簡體字之不同。所以,他們一方面和中國的各種資源結合,共同擴大全球華語教學的聲勢,一方面又努力突顯新加坡華語「門派」之不同。

在這種背景下,有一次我和新加坡一位在官方主管過語言教育的大老請教起東南亞華語市場(含印度)的時候,就出現了一個好奇和疑問。那位先生非常看好東南亞市場對華語的需求,也鼓勵我去探索、開發,給我做了許多分析。

我的好奇是:那新加坡佔有天時、地利、人和之便,為什麼不自己來開發這個市場?新加坡來做,不是探囊取物?有了這麼一個市場之後,不更可以壯大自己的門派?我沒有講得這麼白,但輕輕問了一下。

「我們做,是多敏感的事啊。」他看看我,只簡單地回了一句。

雖然只是一個眼神,他看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新加坡自立國以來,就一直希望自己保有華人社會的特色,但處在東南亞的四隣之中又不要突顯自己華人社會的特色。他們深知自己之小,不免成為別人的棋子,所以為了使這個棋子發揮最大的作用,絕不輕易讓別人當棋子,或者有棋子的聯想。

所以由新加坡來拓展東南亞的華語教學,雖然不只可以有樞紐的作用,還可以有神經中樞的作用; 不只名利雙收,還可以壯大自己的華語教學門派,但他們卻不做。因為太敏感了。

新加坡連自己要在東南亞當「樞紐」都這麼敏感了,聽別人說要來把他們這裡當「樞紐」,當然就更敏感。

我覺得這次台灣至少應該應該學到兩件事:
一,學習新加坡對自己四周環境的「敏感」。
二,學習新加坡深知自己是「棋子」的重要,所以絕不輕易讓別人當「棋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