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ntio hero

2016 年 1 月 3 日,22:39

P 隨筆

前兩天一路忙,終於把所有的訪問都整理好了。趁著明天還沒開工,曬幾張2015年最後在紐約的活動照片吧。

我的第23場演講,在紐約Dorsey & Whitney 及TLA Law兩家律師事務所合辦下,來了約八十人。他們說在耶誕假期又是下雨天,很不容易。

Dorsey的場地設備很好。照片裡的兩位引言人,講話的是Dosey的Geoffrey Sant,旁邊那位是 TLA 的 Tao Lin. 謝謝他們熱情的安排。

時代廣場的跨年晚會,其實從晚上七八點就開始了。因為人太多,所以每一小時就要喊一次三二一。大概是讓等不到午夜場的人也能提前過過癮。

年前去吃了兩次Shake Shack 的漢堡。人潮洶湧站著吃,大家仍然樂在其中,真是一景。

在燈樹的街景中,回家。

Anyway, 真是年年奇特,2015也是如此。再迎接更奇特的2016吧。

2016 年 1 月 2 日,10:39

P 隨筆

這個新聞很有意思。比利時要送荷蘭一塊十五個足球場大的土地,因為這塊地方「和比利時領土不相連,反而和荷蘭領土有交接。要抵達這個地方,必須轉經荷蘭領土。由於位置特殊,這塊土地淪為三不管地帶,販毒等犯罪活動猖獗,警方對犯罪行為多半寬鬆處置」。

直到三年前有人踩到一個無頭屍,「這件刑事案件讓兩國政府重新審視領土歸屬問題。經過多時討論後,比利時政府決定將這塊從1843年就隸屬比利時的領土歸還荷蘭…..而比利時換也會換得部分疆域,但遠比送給荷蘭的這塊半島小得多。」

我去Google map上查一下。比利時送給荷蘭的那一塊,應該是我用紅圈標示的,荷蘭給比利時的,應該是底下紅方塊標示的。

這樣真比較合理。

http://udn.com/…/1415343-%E8%B8%A9%E5%88%B0%E7%84%A1%E9%A0%…
踩到無頭屍 促比、荷換國土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2015 年 12 月 31 日,14:52

P 隨筆

邱顯智:為弱勢者燃燒

「我選擇幫助弱勢者的戰場。我看過太多社會底層的弱勢者,他們的困境、心聲、訴求完全無法在現行的代議制度中被反映,被重視。」

‪#‎時代力量‬ ‪#‎新竹市選區立委候選人‬

@郝明義看到的這個人

如果要我在這次立委選戰裡挑一個戲劇性最高,最值得觀察的選區,那就是邱顯智所在的新竹市。

因為時代力量的邱顯智,挑戰的是民進黨的柯建銘。

這件事情有三重意義:

第一,這也是一場典型的小蝦米挑戰大鯨魚戲碼。但是主角變了。

在這個選區,新生而資源單薄的政治力量所要挑戰的,不再是傳統壟斷資源的國民黨,而是即將執政,資源大爆發的民進黨 。

第二,因為時代力量在一些選區和民進黨在資源和人力有密切合作,所以一直有人質疑時代力量是民進黨的「側翼」。

邱顯智在新竹是否決心挑戰柯建銘、如何挑戰柯建銘,成了時代力量如何區隔與民進黨不同,證實自我主體性的試金石。

邱顯智這把戰旗吹起的衝鋒號角到底有多麼嘹亮,眾所注目。

而民進黨的國會龍頭柯建銘在這個選區,不論就面子或裡子,都有輸不起的壓力,正在舉全黨之力,動員壓倒性的資源和人脈火力,要擊潰這支想要在最敏感地帶攻上灘頭堡的新生力量。

第三,國民黨在這次大選的一連串作為和表現,勢必難以再像過往,使他們傳統的支持者「含淚支持」。

新竹市這個有四十六個眷村的選區,過去國民黨佔60%支持的選區,到幾個月前他們的候選人還可以維持40%的支持度,但是在王如玄的軍宅案事件爆發後,跌到20%。

這麼多對國民黨投不下去的票,到底會就此成為廢票?還是會看到律師出身的邱顯智,從兩年前開始,就因為梨山老兵被政府收回租地而無處可歸,幫這些老兵跟林務局打官司,屢敗屢戰的熱情,願意改個方向支持這個年輕人,因而改變戰局?

我和邱顯智只見過兩面。

第一次,是今年十月底,我第一次去他競選服務處訪問他。

第二次,是十二月,我去交大演講之後,臨時順道去看看他。

兩次的印象大不相同。

第一次,是早上,是個晴天。

當時許多民調都顯示,柯建銘遭到這個年輕人挑戰的巨大壓力。一面很快地吞著早餐,一面跟我說明情況的邱顯智,神情輕鬆。

他跟我解釋,雖然民進黨傳統在這個選區有40%的支持度,雖然柯建銘個人在立法院已經呼風喚雨二十多年,擁有深厚的各方人脈,但是「喬事之王」、「密室協商」的標籤也成為他的包袱,他個人的支持度反而遠遠落後於民進黨的支持度,只有20幾%, 形成和邱顯智當時18%的拉鋸戰。
邱顯智當時提起一個路口的競選看板廣告。柯建銘的大到和邱顯智的形成懸殊對比。但是邱顯智仍然輕鬆笑談,談支持他的律師團,談他的競選團隊,談志工裡有七十幾歲的海外黑名單上的人,談在竹科工作的工程師下班後還來幫他掃街。

當時我問他,因為柯建銘是不可能退的,所以如果他不接受協調,繼續堅持選,不擔心和柯建銘相爭,被國民黨候選人漁翁得利嗎?邱顯智很有信心地說不會。

因為從1129大選新竹市的結果就可以看得出,林智堅即使有蔡仁堅的參選,仍然可以擊敗國民黨事前民調大幅領先的對手。

「我期待和柯建銘辯論。」邱顯智說。「我最好的機會點,就是新竹市民年輕,年輕的父母希望改變。」

第二次見他,是在晚上,下雨。

他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經過一天忙碌的奔波,他講話的聲音不像上次那麼高,但是更結實。

在那前一天,王如玄開過記者會說明她的十二筆軍宅交易;在那前幾個小時,眷村促進會去按鈴控告王如玄,因為取得軍宅有可能涉及偽造文書或其他刑事責任,要撤銷她的律師資格。我們從這件事聊到各地國民黨選情的嚴重受挫。

「國民黨在新竹市的支持度,從傳統的60%,降到前兩個月我告訴你的40%,到這兩個星期,已經跌到不到20%了。」邱顯智說。「現在應該沒有那個漁翁得利的問題了。經歷過軍宅案之後,國民黨的立委候選人已經沒機會了。」

邱顯智看自己的支持度,來到了二十幾%,超越了國民黨的候選人,終於形成和柯建銘對決之局。但是他也看到柯建銘現在的支持度上升到接近30% ,雖然仍然不如民進黨本身, 但是比兩個月前好。

我問他是怎麼發生的。

「他們的資源戰發揮力量。」他簡單地說。

和兩個月前不同,邱顯智這次談起柯建銘的廣告看板比他大那麼多,語氣嚴肅得多:「他現在是每個路口,四個街角每個街角都有那麼大的看板,全新竹市有兩百多個大看板。」

而邱顯智,小小的看板只有二十幾個。算看板面積的話,更只有柯建銘的幾分之幾。

邱顯智也算給我聽:柯建銘共發動了十三波無址投遞的廣告派送,他只做得起一次;至於媒體上的置入性行銷,當然就不必提。
我問他接下來怎麼打。
「我還是相信第三力量在台灣發展的空間就在新竹。」他說。

邱顯智認為,現在的年輕人已經是天然獨。「台灣今天真正的議題,不在統獨之爭,而在階級之爭。」

邱顯智說,「 除了年輕人渴望改變,那些弱勢、那些勞工、那些老榮民,誰來代表他們?誰來照顧他們?國民黨固然不會 ,民進黨會部會? 我不知道,但第三勢力應該扮演這個角色。」

我想起前頭他談王如玄事件的時候,提過他曾經為梨山老兵被收回租地而無處可歸,跟政府打官司的事,就問他這是怎麼個經過。

於是他跟我說了一個梨山老兵的故事。

那天下雨的晚上很陰冷,容易讓人低沉。但是講那個故事的邱顯智,卻讓我看到連上一次見他的時候都沒看到的熱情。

真的是燃燒的熱情。

@邱顯智自己說的話

兩年前,我會接梨山老兵的案子,是因為有一位榮民的晚輩親戚看我幫關廠工人打官司,所以就想到也許我可以幫他們,就來找我。我聽了之後,也就決定接了。

梨山老兵的事情是這樣的。

五十年前,蔣經國靠一批屆齡退伍的軍人打通中部橫貫公路。

打通後,國民黨政府擔心大量的退伍老兵進入城市會產生事端,就用了個「就地安置」的政策。由林務局在梨山找地來「租」給這些老兵,再由退輔會來移轉些種植高冷蔬菜的技術,讓他們在梨山住下來。

這些老榮民相信這是政府對他們的「德政」,完全沒想到這些「租地」每九年續租一次的契約,有一天會生變。

十多年前,林務局開始就以國有地要收回的理由,不跟這些老榮民續租,要他們拆房還地。這些老兵,蓽路藍縷,有的結婚生子,好不容易有個家,這下子要怎麼辦?

有的始終孤身 ,不願意被送進台中的養老院,就寧可去梨山其他單身同僚那裡擠,但最後連那裡也還是不免被拆。
我第一次被人開車開了七個小時進梨山,見到那些遠從湖南、山東等地漂流到台灣,一輩子從沒見過律師,操著濃重鄉音的老兵,唯一比較有把握聽得懂的,是他們說的一句「不知道國家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幫他們打這個官司的根據,和我幫關廠工人打官司的根據是一樣的。那就是:政府不應該把實質上是公法上的給付,混淆為一般民事的消費借貸。

關廠工人案,是因為當時那些企業老闆落跑,失業工人要臥軌,所以政府為了免除社會問題,要代替那些落跑老闆支付一些資遣費和退休金,但又因為政府沒有立場做這種支付,所以就改用借貸契約的形式把錢給了工人。

但是十五年後,政府反悔,要大家還錢,王如玄當勞委會主委任內,不惜花兩千萬聘八十多位律師來告這些關廠工人。

我跟關廠工人案的義務律師團打那個官司的時候,就是主張當初的借貸契約,不是一般的民間消費借貸契約,是政府實質的社會補償給付,不能事後再要求還款。

所以我幫梨山老兵打他們的官司,也是如此主張。

政府當初在梨山「租地」給他們,根本就是本來要給他們的退休金的替代品,以便讓他們有個棲身之處。

所以那是一種「公法給付」,是一種退休金的替代,而不是一般民法上的租賃關係,不能在幾十年後要求他們還地。
何況,梨山在兩蔣時期也是一個看板。攤開歷史的長河,看這麼多老兵被國民黨帶著大江大海地漂流到這裡,被榨乾最後價值不說,最後再如此始亂終棄,說不過去。

而我幫他們提的要求也很卑微:就讓他們在原地住到往生,在原地可以渡過他的晚年生活。
然而,儘管要求如此卑微,儘管我幫關廠工人的官司打贏, 但是在梨山老兵的案子上,我打了五、六件,都打輸了,非常挫折。

所以我說:台灣今天真正的議題,在階級之爭。在那些弱勢、那些勞工、那些老榮民,需要有人為他們發聲。

國民黨做不到這些事,民進黨會不會? 我不知道,但第三勢力應該來做這些事。

而台灣這個多元社會裡,太多戰場,我就是決定選擇幫助這些比較弱勢者的戰場。

也正因為如此,「奪回人民的立法院」,是我參選以來最堅定的信念。

我會有這樣的信念,是因為我從德國回來之後,實際參與的許多的運動,包括洪仲丘案,包括全國關廠工人案,包括像鄭性澤案等許多的冤錯案,包括梨山老兵案,我看過太多社會底層的弱勢者,他們的困境、心聲、訴求完全無法在現行的代議制度中被反映,被重視。

之所以會有去年的三一八事件,之所以會有太陽花運動,問題的癥結就在於我們的代議制度幾乎失去了代表人民的功能,純粹淪為政黨鬥爭的棋子。

明年的大選,可能是台灣有史以來,首次有非國民黨勢力在國會過半的歷史時刻。接下來四年也必將是啟動第三波國會改革、徹底翻修代議制度的最好時機。

在台灣民主發展的路程上,歷經解嚴、國會改選、總統直選、政權一再輪替,現在的國會改革是最後一哩路。

然而當前台灣主要兩大政黨雖然都高喊「國會改革」,但是看王金平、柯建銘都在閃避長久以來為人詬病的黨團協商制度改革,我認為都無法回應當前台灣代議制度傾頹的困境。

有人說,國會改革比較遙遠。但事實上這最也容易讓人感受到比較有誠意,真心想推動一些改革。

我的對手們資源如此豐富,我們選戰打得當然很辛苦,但我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不是因為看到希望而堅持,而是因為堅持而看到希望。

現在是行政大於國會,國會大於人民,而國會改革後的未來,應該是人民大於國會,國會大於行政。

這是一群年輕人的政治夢想。我們相信這就像是社會運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做,才能看到希望。

@陳季芳的側記

邱顯智很黑,皮膚,競選跑黑的;講話時,動作很大,很激情,真敢。

他挑戰民進黨在立法院中,最灰色的地帶,最灰色的人。

他說,這無關藍綠,有關未來──不只是現在的未來,也是下一代的未來。

他和他的朋友,夢想未來,也政治夢想。他們在社會中,各司其職,默默推動公平與正義,而他──邱顯智,所扮演的角色,便是立委候選人。

他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有信心,正是因為未來。

http://twunbound.github.io/view/LawyerHandyChiu

(註:第三張照片的攝影者/黃謙賢)

邱顯智 為人民辯護

‪#‎年輕的力量進國會‬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2015 年 12 月 31 日,12:57

P 隨筆

范雲:理論與實踐

「我們不只是第三路線,也是國家發展的路線。」

‪#‎綠黨社會民主黨聯盟‬ ‪#‎台北市大安區立委候選人‬

@郝明義看到的這個人

對范雲的訪問,是比較多的。

第一次,是我寫《如果台灣的四周是海洋》的時候,就訪問過她一次。
其後問過她一次社民黨和綠黨合組「綠社盟」參選的經過。

最後一次,則是十一月底,她已經為綠社盟,也為她自己在大安區的選舉衝刺。

身為社民黨的黨主席 ,她一方面要參與全黨的競選事務,另一方面也要跑自己的大安區選區,蠟燭兩頭燒。

那天中午,我們約在台大附近一家快餐店,找了她前後兩個行程之間的一個空檔。

前後跨距半年的時間,范雲的神情一直沒變。雖然在競選中的工作負擔可以想像,但她總是帶著輕輕的笑容,以很快的講話速度解釋自己的想法。

「從開始,這次社民黨參與選舉,就不想靠名人,而是靠紮實地工作的人。比較想看未來,這是一個路線,而不只看一次結果。」她說,「所以這不只是第三路線,也是國家發展的路線。」

范雲拿德國的例子相比,來看台灣選舉對新進參政者的不公平待遇 。

「我們沒有免費的公共看板,沒有免費的頻道。連NGO會館,和台北市公營的蔡瑞月會館這種地方,都不准申請辦活動。」

范雲還說,「現在的選舉規則,一切都是要封鎖挑戰者,一切都對有財力支持的人有利。而我們社民黨因為關懷的是社會弱勢,尤其很難找到企業界來支持。」

她希望大家想一想這個問題:「台灣參選門檻這麼高,要靠派系,要靠財團,那你花了那麼大成本競選成功之後,要怎麼回報支持者?」

而從這裡再衍生出來的問題是:「在這種制度之下,會不會再有理想的人,從政之後也容易腐化?我們是不是在制度性地製造政治人物容易墮落的環境?」

因此,五月和她談的時候,就聽她說,除了要尋找網路上的小額募款之外,也要做窗台上可以掛的廣告等。

到十一月再談的時候,很高興聽她的「大安范雲旗」已經推出,很多人在掛了。尤其她提了一個我們共同認識的媒體界朋友,也在他家陽台上掛出來。

社民黨和時代力量當初沒能整合成功,終於分道揚鑣,曾經讓許多人感到可惜。他們的理念差異中,有一項是在這場選戰中,他們和民進黨的距離究竟要保持在哪裡。時代力量並不介意更近一些,而社民黨則有不同的堅持。

我和她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范雲個人有和蔡英文共同出席過一次活動。她主動提到一些質疑的聲音,但很肯定地說,「 社民黨會保持彈性。 所謂彈性,就是不能調得太大。如果調得太大,大家為什麼要投給你,不投給別人?而相對地,只要有些調整並不大,那何不在手段上,方法上有些妥協?」

所以,范雲說,在一對一的區域選戰中,雖然會視情況和不同的政治力量有一些合作,但是也一定會注意社民黨,以及和綠黨合作組成的綠社盟所堅持的自主性。

那天最後我問她參選這幾個月的心得,和她過去參與社運有什麼不同。

「社運的理念,需要十分細緻的說明,很難在短時間內向一般人解釋清楚。但選舉必須向一般人解釋明白。」范雲幾乎在沒有思索的狀態下如此回答,「社運要影響的是關鍵的少數。而政治是要一人一票。」

我覺得她最後這兩句話簡明俐落,講到要點,要她再引伸一下。

這次她考慮得比較多,想了一會兒說道:「透過選舉,我們希望能將原本少數人才了解的複雜理念,轉化成可以被接受的政策主張,最後贏得選票來實踐。」

她這兩段不同的表達方法,很有意思。

前一段,一聽就知道是她從選戰的實踐中得來的結語;後一段,則是她從自己長期在大學裡教授的理論中整理出來的信念。

范雲的兩頭燃燒,不只是要兼顧黨主席和自己個人參選者的身分,也要兼顧她相信的理論與實踐。

在這場選舉,范雲能始終帶著笑容,是不容易的。

@范雲自己說的話

在明年的立委選戰裡,我們目前的目標就是讓國民黨不過半,而民進黨加進步力量過半。

我選的大安區,對手是國民黨的蔣乃辛。民進黨過去在這個選區就很少贏面,今天我來選當然也很辛苦,但至少我一定要把政黨理念講清楚。
社民黨的主張就是反對被併吞、民主參與,重視公平分配,讓台灣成為一個更值得生活的地方。

因此,社民黨每個候選人都有的共同政見是:大財團加稅、平民加薪、國會改革、多元民主。就國會改革而言,我們 的主張是席次增多、不分區增多、政黨門檻下降。就多元民主而言,就是希望能做好選舉的公共化,讓更多人能夠方便地參與政治。

我們和綠黨合作,在這次選舉組成「綠社盟」政黨 ,是因為彼此的互補 。

社會民主黨在年金、長照的領域裡很強,綠黨則在環保、食安等領域很強。而勞動、婦女、原住民、同志權益,則是我們的共同理念。將來,在選後,我們希望透過民主的程序進行組織和決策的整合。

就我個 人參選的大安區來說,這個選區關心的議題主要有兩個:

第一,是年金改革(軍公教人員佔大安區四分之一)。

第二,是長期照護。

我們對年金改革的訴求本來就是理性,而長期照護本來也就是我們關切的基本政策,所以如果能有公平的競選機會,我相信大家會接受我。

只是在目前和國民黨資源不對等的情況下,競選的難度很高。

我感受到的情況,前後也有不同。在競選初期,我去拜訪里長,很多人熱情地歡迎,但也會悄聲地問我:「可否不要在本區選?」

我盡量要求他們可以比較公平地對待,譬如讓我參加他們舉辦的活動,譬如每個星期辦的,以及端午節包粽子等等。少數人,會提供線索,告訴我該去哪裡拜票,或者親自帶你去認識人。但是隨著選情的加溫,這些里長更注意保持距離了。

近兩個月來,更深刻的體會是:到了藍綠都組織化的地方,才真正體會到組織化的重要。可偏偏支持我們的人,年輕人,不在基層活動,也不喜歡組織。

但我也感受到有利點。儘管辛苦,但越來越多 人來支持。其中固然有過去在社運圈的朋友,但是讓我最高興的,是越來越多大安區當地的人來幫忙 ,中間的選民來支持。還有一群很草根,很愛政治,也很愛幫助選舉的人。有一個賣黑輪的人,就說他可以影響五百人。

這些人共同幫助我的話題,就是「這次大家要不要換一個年輕人?」

所以我對居民也進行我個人的人格特質訴求:

一,這次一定要給少年人來打拚。

二,這個少年人也很專業,在台大社會系任教,對老年長照有很深入的了解等。

三,她沒有傳統政黨的政治包袱。

此外,我也效法澳洲綠黨,進行政策的草根民主拓展工作。我們都是選擇傍晚在捷運站口做,通常會有幾位對政策較熟悉的志工來負責。目前作過兩個主題,一個是長照,另一個是打工族權益。

選前最後一個月,選情還在加溫。論知名度,我五成,對手九成。而不好感的,我很少,對手三到四成。所以有拚。

信義區,周末才有居民的遊覽車活動。而大安區是每天都有。所以我現在每天的行程,就是從早上六點跟隨遊覽車開始,晚上大約十點到十一點回家。

接下來一個任務,還是如何讓原來即使是藍色的選民也願意考慮支持我。

我希望他們能夠了解:新的第三力量,才是推動社會進步的關鍵。事實上,因為在我們所形成的壓力下,這次民進黨推出和過去比較不同的不分區立委名單,就是一個例子。

而就國民黨來說,真正愛國民黨的人,應該讓國民黨好好大輸一次,他們才能徹底改革。

社運比的是理念的純粹,而政治是現實。

所以政治智慧就是如何堅持理念,做些適當的妥協,而能存活,並且有位子給想要參與的人,培養新的政治人才。

而藍綠政黨過去的路子又告訴我們:政治人物不被收買的重要。就這一點來說,相信只要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怎麼堅持的。

這不會是一條容易的路,也不會有快速的捷徑。面對這些挑戰,我知道自己的知識與能力的限制。

但,我對台灣民間的智慧與能量,充滿信心。

我知道,只要我們願意付出,願意奮鬥,願意相信,我很確定的是,幾十年後,當我們回頭看,我們可以告訴子子孫孫,我們做了正確的決定:我們讓青年人可以擁有優質的工作環境與薪水,我們讓老年人可以有尊嚴地慢慢變老,我們讓被歧視的人,有了被平等對待的空間,我們讓青山綠水空氣恢復了原本的純淨。

這就是改變的時刻,這就是我們的時刻,讓我們不分族群、年齡、工作、性別、性取向、家庭背景,都站出來共同努力,改造我們的政治,讓我們的國家,讓我們的社會,能夠反映出我們最美好的價值。

@陳季芳的側記

1990野百合的范雲,和2015的選舉中范雲,不一樣。她認為,因訴求對象不一樣而不一樣了;我們認為,因位置不一樣而不一樣了。但她的意思和我們的意思,是一樣的。

野百合是社運,訴求的對象是菁英;如今是選舉,講究的是草根民主的宣傳。經過選戰的初期沖刷,她自己深深了解這一點不同。有了這點認識,她的柔軟度就不同了。

她不再是激昂的學生,不再是權威的教授,她不能千山獨行,她是候選人,她得走入群眾,她彎腰她鞠躬她拜託。

范雲講話很快,語氣裡有股「樂觀的興奮」,講選情很樂觀,說成果很興奮,好像一切都出乎她意料,前景一片大好。

她說,大安區選民的藍綠比為6.5:3.5,一個月來,她的支持度,往上跳了10趴,這可是她用時間用體力,從早到晚的奔波換來的,她感覺知識界支持的力量大了,理性的軍公教也相信她這個重視分配與永續的改革者。這讓她像25年前的野百合戰將一樣有信心。

選舉,知名度等於支持度,范雲的看板數量輸人家很多,整個選區沒有一塊公共看板,這是選舉不公平的地方,讓她有點激動。

「選舉公共化」也因為她的參選,成為未來改革的目標。金錢遊戲不是民主的精神。但她得打贏這一仗,才能做這個翻轉。這也讓她更堅信,這次選舉「不是推動議題,而是推動改革。」

范雲飯吃很少,咖啡喝很多。在匆忙密集的選情中,訪談倒成了她休息的空檔。

http://twunbound.github.io/view/daan4fanyun

大安推范雲

‪#‎年輕的力量進國會‬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