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ntio hero

2015 年 12 月 24 日,16:55

P 隨筆

柯一正:認真的遊戲者

‪#‎時代力量‬ ‪#‎不分區立委候選人‬

「台灣要生存得好,必須做到三件事:環境好、人的素質好、道德好。」

@郝明義看到的這個人

就生理年齡來說,柯一正不但不年輕,而且是這些我訪問的人裡最年長的。但他的心則在另一端。

兩年以前,柯一正是我最想認識的人。

在反黑箱服貿的早期階段,我一直努力聯結各種我想到的社會力量。除了我自己所在的出版產業之外,我聯結上以鄭秀玲代表的學術界力量,還有以g0v為代表的網路力量。那之外,我最想聯結的,就是洪仲丘案所呼喚出來的白色力量,還有柯一正帶頭的反核力量。

柯一正和我有許多共同朋友。雖然我不難找人介紹而早些認識他,甚至我很早就有了他的聯絡方法,但是我一直把他留到最後才結識。

最重要的原因在於,我認為反黑箱服貿力量如何和反核力量結合,是極為關鍵的一步。

很奇怪的,通常我在事情並不明朗時,經常先接觸先討論,然後逐漸理出頭緒。但是想到要聯絡柯一正,卻正好相反。不知怎麼,我總覺得沒整理出一定的頭緒就先去認識他,有些浪費。

2014年3月17日,我在蘋果日報上發表了一篇<服貿就是經濟的核四>。我覺得那篇文章比較整理出服貿和核四的關聯,也到了可以和柯一正聯絡的時候。

當時我人在紐約,就寄了文章請他指教,也用簡訊和他聯絡。

柯一正回得很快,也很直接。顯然他也有和我同樣的感覺。他也同意該合起來做些事,但是「要做就得真有作用」。

我們根本沒來得及討論如何「要做就得真有作用」,當天下午立法院就爆發了張慶忠三十秒事件。我們好不容易接上頭的合作,看來要泡湯了。

但沒過多久,第二天,紐約一個春光明媚的下午,我收到了柯一正發給我的簡訊。最早告訴我學生衝進立法院的,正是他。我們開始頻繁地簡訊聯絡。第一時間就進入立法院和學生守在一起的柯一正,成了我的最佳現場解說員。

這樣,直到後來我回台北,才終於和他在實體世界見面。到台北第一天晚上應邀去為學生演講的時候,柯一正就是引言人。可那時連「一見如故」都不算了,比較更像是老友重逢。

之後,不論太陽花、反核,或遇上其他重要議題,我們的聯絡就不在話下。關鍵時刻,我就找他,請教一下他的意見。

因為我和柯一正的交集都在公共事務上,在私人和業務上少有接觸,所以我對他的認識主要從他的公眾活動而來。

這方面,我看到的是柯一正兼顧溫和和堅韌的特質。太陽花學運期間,他從第一時間就在立法院有了一個自己的戰情中心後,一直守到最後學生退場才離開。柯一正辦「不要核四・五六行動」,持續一年,風雨無阻,更是大家所熟知的。

正因為他對我而言有很多已知,也有更多未知,所以我對他也不免好奇。直到經過了兩年多,在他成為時代力量不分區立委候選人之後,有一天我和他午餐,頭一次問起他怎麼經營自己的影視製作公司。

他跟我說明了他如何讓公司裡的人自己負責經營還不斷成長,而他自己卻又可以得到許多參與公民行動的時間和空間。

秘訣到底在哪裡?很簡單:就是很不著痕跡地對別人多讓一些。讓利給客戶、讓利給員工,讓到當老闆的還拿得比較少。他真有一套很完整的想法和方法。

「這樣我才能有時間在外頭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啊。」說著,他就帶出了自己特有的笑聲。說特有,是說他的笑聲裡經常有那麼一點自嘲和自得的綜合體。會讓人聯想到遊戲中自得其樂的笑聲。

我想了一陣子該怎麼形容他的心有多年輕。後來想到該這麼說:他有一顆遊戲的心。

318學運的時候,我們辦一個「人人都有太陽花」的活動,鼓勵大家以太陽花為題材來創作。柯一正才剛說要提供一個作品,馬上就傳來一張他像是練成如來神掌的照片。

柯一正是個遊戲者。

認真的遊戲者。

@柯一正自己說的話

台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支持年輕的力量參與政治,進行改革。
之前,我本來就想和吳乙峰巡迴全台各地,幫時代力量找區域候選人,在全台各地找滿十個人,造成每個地方都有人參選的聲勢。

但後來實際跑下去,發現可能會有許多意料不到的問題,就打住了。
但也因為這樣,所以黃國昌說要來找我的時候,就知道他找我是什麼事,也不想迴避。我就同意擔任時代力量的不分區立委候選人,不過,我說,排名把我排到最後一名就好。

前一陣子,我和聯合國一位退休人士談。他說,台灣要生存得好,必須做到三件事:環境好、人的素質好、道德好。

人的素質要好,道德要好,就得心靈改革,不要把越南茶賣給對岸,也不要去越南買瓷器來賣,結果搞得本末倒置,大家都不願意燒窰。
選舉也是。‪#‎政治人物都只想做四年一次你看得到的事‬。或者,決定四年後不連任了,就各現「貪」通。

道德要好,也得有些配套的辦法。像日本,他們棒球之成為國球,就是政府不准黑道來染指。誰來搞球員簽賭,就破你組織。

台灣也有些例子。以公車排隊為例。1960年代,我讀初中的時候,台灣搭公車還是不排隊的。記得當時只有學校附近有教官維持秩序,其他地方都得擠公車。

而我因為不想擠公車,一班班看它來了又走,經常會兩個小時都搭不上公車。所以經常遲到。

可是開始規定照公車車牌靠右排之後,1970年代開始,如果你不排隊,小孩會嘟嚷的。所以就是要有些清楚的規定。

一旦人的素質好、道德好之後,像朱立倫就不敢輕易忘記他說過的「做好做滿」。

這樣,也可以使得連對岸的人都覺得保留台灣比較好。

至於我自己想推動的政策,有幾點。

第一,有關防治空氣污染。

12月26 日,中南部的人都要上台北來反空污了。這真是個嚴重問題。牽涉到的不只是火力發電、台塑的六輕,還有水源保護、工廠就地合法化等種種問題。

以後勁為代表,很多人都趁颱風天排污水、燒核廢料。

第二,再生能源的開發,以及電廠可以民營。

第三,保護農地、林地、農民 。‪#‎今天台灣已經搞到沒有農地可耕‬。接下來應該該保護的都保護。‪#‎過去的政府可能把自己當臨時政府看‬,可以隨時回去,所以會在空中灑農藥,卻不知農藥是百年不滅。‪#‎因此我們也要宣導無毒農地‬。我們「有機」很難,只能「無毒」。

第四,政府透明化。除了軍事外,一切透明。以免中飽私囊 , 也好把資源再分配給人民。

第五,和我的專業有關。就影視產業來說,各國都有特別的輔助政策。譬如錄音去泰國,沖印去澳洲等等。所以政府應該整合資源來協助影視去國外。

第六,各地蚊子館多,馬上開始 ,廢校也會多。這些地方,其實可以轉換為文化人可用的場地。因為文化人可以回饋,做地方服務、教育活動。

至於貿易,我只有一個想法:‪#‎不能只靠對岸‬

這次選舉,民進黨聲勢浩大。但無論如何,我們應該鼓勵大家把政黨票,至少首投族的年輕人政黨票,應該投給時代力量。

對於政黨票是什麼,我有個很簡單的解釋。就是即使你那一區沒有候選人,也可以投的票。

我也做了一則影片,叫作「時代力量是個黨」,上了Youtube。請大家看看。

@陳季芳的側記

柯導演是個看世情很透的人;從參與反核開始,逃不了標籤,也擺脫不了政治,他知道黃國昌一定會找他,所以黃國昌一提,他也不矯揉造作,一口就答應列入時代力量的不分區立委名單。

但他也不強求,就擺在邊緣的邊緣吧。

他是第一次參與選舉,完全不曉得難處在哪裡;時代力量的政黨票要多少,他才能當上立委,也搞不太清楚,「二百萬票吧,還是一百五?」他不在意。「這樣,我反而能認真選舉,不知道結果嘛。」

他和吳乙峰導演,本來有個計畫,想在全台各地找切切實實做事的素人,系列拍出他們的故事,也鼓勵他們出來選舉──當選不是目標,讚美才是,「這是人的品質。」但這計畫太大,選前是做不到了。

柯導演很講究人的品質,他說,台灣能在華人世界裡生存,唯一的辦法,就是提升人的品質,與環境品質、生活品質並進,讓台灣變成寶,變成珍珠,這也是只有台灣能做到的。

他說,他小時候,大家搭公車是不排隊的,後來有一天,大家突然都排隊了。他認為這是有一股共同的力量,提升了生活的品質,但也是人的品質要夠好。

不管進得了進不了立法院,他要做的就是這個,把人的品質宣揚出來,推動生活、環境品質。「做得到的。」他說。

http://twunbound.github.io/view/imagelephant

柯一正

‪#‎年輕的力量進國會‬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2015 年 12 月 23 日,20:47

P 隨筆

林昶佐:奔放中的冷靜

「如果我們不站出來,難道大家的努力都終歸沒入傳統政治的板塊嗎?」

‪#‎時代力量‬ ‪#‎台北市中正萬華區立委候選人‬

@郝明義看到的這個人

這麼說,我所知道的林昶佐,有三種身分或個性。

首先,是閃靈樂團那個舞台造型眩目的Freddy。

再來,是那個決定披著時代力量的戰袍參選立委後的林昶佐,看板上素淨白襯衫看來是個健康寶寶,但是沒什麼笑容,顯得冷靜,甚至有些冷淡。

最後,是我在訪問過程裡所看到的林昶佐。
那一天,我們還是從音樂談起。我問他,閃靈,是否能再去中國大陸演唱而開始的。

他說,中國到2013年還有人來邀請,可是他從2002還是2003年開始,就知道不能去表演了。「但音樂比較跨國界,因為為了要去對岸,就不想其他的地區,也很奇怪。」

林昶佐分析,每一種音樂都有自己最重要的市場。像美國是嘻哈,德國很多人聽前衛電子。而閃靈,因為是重金屬搖滾,所以德國、英國都很重要。

「我們只做歐洲、日本,是會賺錢的。可是我們還到東南亞去,別的地方都去 。」他說,「哪裡有人喜歡你的音樂就去哪裡表演,這是多快樂的事。不能只想著賺錢。」

這樣,聽他講小時候,混光華商場,聽各種音樂;講他十八歲的時候突然發現教科書「偷走了」他的生命而痛哭; 那張競選看板照片上冷靜的林昶佐,逐漸生動起來。尤其難得的是,生動,而不激動。

這麼一個愛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人,卻做起了時代力量創黨期間的第一任負責人,後來踏上了競選立委的路,當然有個轉折。

「318之前,我比較灰暗,在FB上寫的東西也很灰暗。我覺得台灣人已經是怎麼樣的現實都會接受了。」林昶佐說。「可是318那一天,我突然接到歌迷傳來的訊息,說他們已經衝進立法院了,問我還在幹什麼。」

林昶佐說,318對他最大的震動,是看到那麼人站出來,大家不再只是為了挺扁,或是挺馬,也不再迷信明星。

所以,後來他覺得自己可以付出一些關鍵的力量。不只是音樂,不只是表演。

「我擔心318只成為歷史,沒發揮它對社會應有的影響力。」林昶佐說,「而且我對某些民進黨的人士,也有信任的距離。」

他說話的語調一直保持著一個適當的起伏,不是舞台上Freddy那種激昂,但也不是看板照片上的那種嚴肅。不過,倒也是這種起伏的語調,十分能傳達接下來他講這段話想表達的意思:

「所以隨著2016大選的到來,我擔心如果我們再不努力,選後大家就忘了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而只剩下蔡英文。如果我們不站出來,‪#‎難道大家的努力都終歸沉入傳統政治的板塊嗎‬?我們努力的,就是要打破傳統,否則去支持民進黨就好了。」

所以,林昶佐一個個打電話給他們,現在他們都各自協助,進入工作團隊。

今年一月初,林峰正和林世煜來問是否參選,他考慮沒多久就答應了,並成為時代力量創黨時期的負責人。

我問他:就不擔心這個工作所要具備的特質,和他過去所善長的有些矛盾?

「不會啊。」他說,「我當過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的兩任會長。我知道做團體工作是怎麼回事。對我相信的事情,我很有耐心去溝通。這是我的特質。」

他說的是真的。

因為後來當我訪問時代力量另一位不分區候選人高潞・以用的時候,她跟我旁證了林昶佐的「耐心」。

原本她並沒有打算參選,但是在林昶佐的磨工之下,答應考慮兩個星期再說。但是在那兩個星期裡,林昶佐仍然每天定時來「請安」,終於讓她不同意都不行。

黃國昌在時代力量的組黨運動裡面,一直是以戰友的身份參與,早期幾個月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要入黨、投入參選,也是林昶佐與幾個人努力遊說他了幾個月。

在生命數字裡,4和5 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數字。5是火熖一樣的自由奔放,4卻是冷靜如水的秩序。

那天我順著他的話,問他日常的起居,知道他在樂團生活就保持的每天固定的運動、會議、創作的作息,知道他兼備了這兩個數字的特質。

舞台上的Freddy是那個5,看板上冷靜的林昶佐是4,而真實地在你面前說話的那個人,是4和5的綜合體。

@林昶佐自己說的話

‪#‎三十五歲在台灣是個分界線‬

三十五歲以上,可以複製上一代的成功模式,甚至學長的教誨而成功。
而三十五歲以下,他們的問題,上一代沒有解答。他們就算是相信上一代,上一代告訴他們的事情也發生不了。

所以,他們要自己尋找解答。而他們的衝撞,其實是在幫這個社會找解答。

我的年齡比他們大一些,今年三十九歲。過去,2002年左右,當我們樂團被中國封殺,我開始講政治觀念時,當時的年輕人會說你講這些幹嘛。可是到去年318,卻是年輕人提醒我:「你怎麼還不來?」

真是不同世代的年輕人。而這些年輕人並沒有被公平地對待。

台灣國會裡面充滿了 60~ 70歲的代表 。‪#‎國會的年齡原比台灣真實社會的年齡還要老‬,原比這幾年帶動社會進步的力量還要老,無法反應社會真實的現況,無法面對新時代的問題。

我決定投入政治,決定參選,是因為有兩個信念:

第一,自己投入、自己實踐,並且鼓勵大家。因為我的勇氣是你們啟發的。這樣投入,讓我感到可以和你們保持同樣的行動,很幸福。

第二,到明年一月十六日選舉結束,我希望我們不是利用民主勝選,而是利用民主開始。

任何人都不能因為你是總統,你超過國會一半,就不和人民溝通了。
任何人曾經指責過別人沒做的事,罵別人犯的錯誤,都要親自實踐、親自調整。

我也要去做所有我罵那些政客沒有做到的事。
要選舉,我認為就該走兩條路。

一條路是站對歷史位置。如果黃國昌能對上張慶忠,那就是最好的位置。

另一條路,就是選擇你長大的家所在的區域。

我從小在台北的忠孝東路、新生南路那一塊地方長大,從小在光華商場混,所以我就選擇了在中正、萬華區參選。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區。區裡有光華商場的3C,很走在時代前端的東西,也有萬大的傳統農漁市場,老化、凋零,也在這裡發生。

所以我覺得,一個政治人物如果能在中正、萬華區找到平衡,也就可以在全國找到平衡。

這個區,又是所謂藍大於綠的區。過去,國民黨總會勝12~13%。去年柯P雖然在本區大勝,但是市議員還是國民黨勝。

國民黨在這個區的組織十分穩固。像林郁方,總說自己是國防立委,但他其實是這個區選出來的。這個區大部份人都搞不懂林郁方是代表這個區,也不知道他為這個區做了些什麼,過去他還能選上,就可以知道國民黨在這裡的組織戰很有效。

可是我不服氣這是「艱困區」。這是我家。我既然要選,就從這裡開始。我既然要選,就不能跳過「那些不是我的人」。像有一個麵攤老板,他喜歡戴馬英九的帽子。可我是從小吃他的麵長大的。我要選,當然就得去見他。

我必須從家庭、親朋好友做起。如果連他們都沒法說服,如何說服其他人?

對和別人溝通這一點,我倒有自信。‪#‎我有在國際特赦組織工作的經驗‬。當初台灣分會是分裂的,但是在我當分會會長的那四年,我把大家都邀請回來。

在我的選區,我也會這麼服務。譬如,捷運萬大線落後很大,有些是源自徵收問題,同時這裏也還有都更的問題。

這個區有很多老舊房子,像南機場,要都更,需要在住戶、地主、建商之間溝通。他們之間需要溝通,而溝通好了之後,要如何安置,還是要另外溝通。而我對我相信的事情,非常樂意溝通,也有耐心溝通。

我的對手,在各種資源上,尤其組織上佔有極大的不對等優勢。但我們也全力打出我們日漸上升的局面。

有些媒體說我們擅長網路作戰。但事實不是他們所看到的。我們有各種後援會在跑基層。我們也辦音樂會、講座,驅動年輕人的熱情,請他們回去說服父母。簡單地說,我們是網路戰、肥皂箱和組織戰,三合一。

到十二月初,我們已經看到民調從最早的輸13%左右,一路追趕到只差林郁方5%以內了。

林郁方可能因為這些壓力,所以看到我一張「坑殺軍眷共犯」的文宣就告我毀謗,還拿他全家人罰毒誓,說絕沒有購買軍宅。

其實,我的文宣只是指出林郁方自稱是軍眷族群代表,但是對王如玄坑殺軍眷卻默不吭聲的問題。我從來沒有說林郁方購買軍宅,因此希望他不要跟王如玄一樣模糊焦點。

最後,我要說的是,將來如果我進立法院,希望能改變的事情,除了有時代力量共同主張的國會改革、公開透明、公民權與罷免法的下修之外,我自己最想參與的是教育委員會,和教育相關的議題。

‪#‎我對教育有特別的感受‬

我相信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教科書的東西不正常,但是因為要考試所以就硬唸。

我在讀高中的時候就是因為發現要讀那麼多和我們無關的中國歷史、地理的東西覺得不爽,所以就不唸,只有考試的時候想到來應付一下。 後來就慢慢有一種被學校、教育欺騙的感覺、人生被政府偷走的感覺,因為花那麼多時間在唸那些,不是自己身邊的事情。

大概是在高二、高三特別有感觸,就是為了考試只好硬唸,但是又覺得浪費時間很難過。我記得我高三畢業的時候,就大哭一場,就覺得人生十八年被這個政府偷走。

既然今天已經不再有這種保證,那麼教育的重點就該是讓學生快快樂樂地成長。

當然,和快樂地成長相配合的,一定是安全地成長。

所以我也會特別重視校園安全。
@陳季芳的側記

林昶佐比想像中老一點,看起來又年輕一點,有點不可捉摸。

他說,十幾年前他的音樂裡帶有政治的意味,樂迷很明白的說,只要音樂不要政治;去年318,樂迷打電話給他,「我們進攻了立法院,你還不來?」世代在變,他得保持年輕。

他也是極老練的人,也許是帶團遠征世界各個搖滾聖地的緣故,非常講究時程。政治人物老於世故,組黨喊了半天,沒有動靜,他說,我們來排個時程吧。時代力量於焉誕生。

也所以,他萬華、中正的選區,他就一步一步的走,一家一家的拜訪。

明星的聲音和政治的腳力,同時出現在他身上了。

http://twunbound.github.io/view/ivotefreddy

林昶佐 中正萬華關鍵戰將

‪#‎年輕的力量進國會‬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2015 年 12 月 23 日,19:01

P 隨筆

向孝信兄致敬。
南方朔的簡介,可以幫不認識他的人很快暸解他。

「1970年代的台灣,社會力開始蓄勢待發,旅美留學生的保釣運動就是開了第一槍,而後即槍聲不斷,最後落實為台灣本土社會的民主化和改革化,最終是台灣的主體性因此而形成,欠缺了台灣主體意識的,必將被淘汰。在開了第一槍的保釣人物中,林孝信是個始終未嘗與時代脫節的英雄人物。他關心台灣社會,願意為了台灣的教育、科學、社會的合理化改革作出無私的奉獻。」

1970年代是台灣的狂飆年代,由於台灣的美國留學生發起了保釣運動,最…
APPLEDAILY.COM.TW|作者:蘋果日報

2015 年 12 月 23 日,15:10

P 隨筆

苗博雅:冰下有火

‪#‎綠黨社會民主黨聯盟‬ ‪#‎台北市文山區立委候選人‬

「台灣已經沒有時間等我們變老。」

@ 郝明義看到的這個人

去訪問苗博雅之前,我先去他的臉書上看看。有些意外地看到林濁水去鼓勵他,講話的照片。這一陣子看來,起碼我自己不記得林濁水有出席過其他「第三勢力」候選人的場子,很讓我好奇。

有一天我見到林濁水的時候,問他為什麼。他點點頭,很簡單地說了兩句:「頭腦邏輯清晰,口才也真好!」

後來去訪問苗博雅的那一天,是十一月五日,再兩天就是馬習會。他那天談他自己為什麼決心投入政治的改造,談政府處理馬習會不當之處,也談民進黨如果真是一個稱職的在野黨,在接下來二十四小時之內應該做的事。確實理路與敘述都十分清楚。

苗博雅的選區,文山區與中正南,他說政黨傾向特別明顯,也是全國最藍的選區,藍綠七三比。「過去兩次選舉,2008與2012,民進黨的候選人得票不到國民黨大黨鞭賴士葆的一半。」他說。

他沒有等我問那為什麼要選這一區,就接著說了。

「我是文山人,從小住這,幾乎沒離開過。文山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河,學術風氣濃厚,有知名的大學,也有產業──文山包種茶,但是十幾年來,大家好像忘了文山,一點發展也沒有。」他說。

所以,苗博雅也像我這段時間看到的其他年輕參政者一樣,感受到自己所在的地方需要改變,在藍綠之外,多一個選項。也像所有其他的年輕參政者一樣,遭遇資源巨大不對等的競爭對手,以及現有政治體制對政治新人的不公平。

後來整理訪問筆記的時候,我回頭重看他講的話,發現有兩段特別入目。

一段是他講「台灣已經沒有時間等我們變老」的急迫感。

一段是他談馬習會前民進黨該做而不做的事,「也許家大業大的政黨有許多考量。這也是為什麼台灣需要一個新興政治力量的原因。」

苗博雅講話速度也是很快,聲調不高不低,只是有些地方的重音比較強。他講話臉部表情不多,手勢比較多。所以在回顧他的發言之前,留在我腦海中最強的,是他那種「理性」的印象。

重看他發言的時候,到他談文山那一段,「感性」流露了出來,但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自制。

直到寫這段文字的時候,我又去他臉書看一下,不經意翻到他在9月11日的一則:

「宣布參選到現在超過五個多月,還有一些事情不習慣,例如要募款、要主動宣揚自己的優點、要主動跟很多陌生人展現熱情。

「還有一項是:還沒準備要死,卻要像撰寫回憶錄一樣把自己的人生全部翻出來,而且最好有很多照片。

「因為看到鏡頭呈現的自己總是彆扭,我是個很不喜歡拍照的人,也不太會主動蒐集、保存、整理有我在內的照片,甚至發現連要找張去年3月在立法院周圍的照片都很難。」

這才看到他掩蓋在「邏輯」、「理性」之下的感性比較多的釋放。

苗博雅的冰下有火。

@ 苗博雅說的話

這幾年台灣的社運風起雲湧,規模很大,當然在之前是蓄積能量,從文林苑開始,愈來愈多的年輕人加入。我們也從單純的參與者,學習了怎麼組織動員,但我從來沒想過以候選人的身分投入。

今年初,范雲來找我,希望我為社民黨參選。這對我來說,是很難的選擇,職業由社運變成了政治,人生也會有很大的改變,生活受到影響。考慮了一個月,我自己說服自己的原因是,2016選舉對台灣太關鍵了。

318佔領運動是台灣人對國會不滿的總體表現,從民主轉型以來,國會議事不彰,問政品質不佳,最後以服貿協議為引爆點,更深沉的是大家對立法院長期的不滿。

這麼強的民意,如果2016大選,我們國會還是沒有質變,這個結果等於告訴全台灣的政治人物:「你在國會不管表現怎麼樣的不佳,在選制的保護下,還是繼續穩穩的坐在你的位子上。」

這對台灣民主整體的發展非常的不利,也是非常負面的示範,‪#‎顯示我們民主沒辦法有效的課責‬

對我來講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會決定台灣未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命運。既然有人覺得我適合以候選人的身分參與這次選舉,我雖然不是很有錢,但一年沒工作還活得下去,那麼大家一起來努力,是應該的。

我們這一世代的年輕人,都有很深沉的憂慮。我們面臨的是高失業率,退休年金也不可靠,更重大的是,台灣對中國的關係,這幾年越來越暴衝。四處充斥著我們這一世代完全無力掌控的事。

如果台灣變得我們不想要的樣子,我們這些還要在台灣生活五十年的人,對自己的未來、台灣的未來,不能不做一些改變,否則我們的將來看不到希望。

這種情緒不只是我有,身邊的朋友都有。我們總不能期待別人來為我們做些什麼。這時候,我們要自己站出來投入自己的力量,不然未來真的會非常後悔。

我的參選宣言,全部是我自己寫的。我要告訴大家我為什麼參選的時候,有句話浮現在我腦海:
‪#‎台灣已經沒有時間等我們變老‬」。

因為如果我們再繼續等待下去,現在的政治路線完全不改變,我們繼續向財團靠攏,我們稅制繼續不公,我們的退休年金不改革,我們的勞動條件不改善,最糟糕的是,我們繼續向中國傾斜,如果我們再等待五年、十年,那我們就再也無力再扭轉這個局面了。

當然有些選民認為我這個年輕人很不錯,但才二十八歲就要選立委,很不以為然。

我等一個十年,三十八歲,大家可以接受的年齡,但那時候,台灣已經變成什麼樣子?再一個十年,台灣下一任總統都已經當完了,台灣會是讓我們年輕人可以安居樂業的地方嗎?這可能性很小。

過去十六年藍綠兩黨都輪流執政過,可以看得出來藍綠兩黨的經濟政策,都傾向右傾,只有非常右和右的區別,在政治上一直沒打開經濟左右的討論。

統獨問題談了二十年,這個議題也沒認認真真談好。我爸老是說,這個問題留給你們這一代解決。我覺得現在就是我們解決問題的時間了,不能再等到我們四五十歲再來解決問題。

等我們四五十歲,我們的下一代也已經十幾二十歲了,也已經在受苦了。所以現在來做什麼,對台灣非常重要。

台灣是很年輕的民主政體,我是解嚴那一年出生的,台灣民主跟我一樣年紀。作為一個不到三十歲的民主青年,台灣在國際上很受矚目,但整個社會都在學習成長,把民主這件事完成。

統獨這件事,在過去二十年,‪#‎它欠缺很重要的國會監督與公民參與‬

在我們憲政架構之下,總統有權無責,所以總統在他的任期最後,總會在統獨上面有暴衝的行為。

陳水扁總統在任期最後被批評向基本教義派靠攏,馬總統情況更明顯,不只是向基本教義派靠攏,還要以他總統代表中華民國主權為台灣的身分,直接到第三地去,跟中國領導人互動,而所有國會的議員沒有一個人知道,連立法院長也都是已經決定才知道。

在總統去之前,他要討論什麼議題,要以什麼稱呼,要以什麼方式見面,我們台灣公民完全沒辦法參與,甚至連國會都不能監督。

統獨這樣談法,只是依少數人的意志在談,但這件事情卻全台灣人都受影響。

我們的政治議程必須學習以憲政制度為基礎,各個憲法機關互動上,國會能監督、全民能參與的情況下,讓行政機關處理統獨有關議題的時候,不是少數幾個人的意志,就可以決定它的走向;這對台灣整體政局的走向是非常重要的。

馬習會的召開,傾向與中國統一的朋友可能很高興,認為很有進展;但不要忘了,馬習會能這樣猝不及防的召開,是因為我們憲政的缺陷,如果這個制度不改,以後我們有個獨派的總統,在他任期的最後,他也可能一樣猝不及防的走向急獨。

‪#‎這件事情不是統跟獨那個比較好的問題‬,而是我們怎麼決定這件事情的程序,本身就出了很大的問題。

有人說我們這一代是天然獨,生活在民主自由的空氣裡面,對中國沒有記憶等等。

確實沒錯。但是一個多元的社會,當然要有不同的聲音,不同的聲音都應該講出來,我們的政府有沒有良好的機制,讓統獨這個問題由我們共同決定。

例如,兩岸領導人會面,馬總統希望本來能制度化。但這個制度化,絕對不是說,前幾天都安排好了,要出去見就出去見。而是包含國會能監督,全民能參與。如果你出去做了違背民意授權的事,這個責任是可以被追究。以現在的情況,卻是馬總統自己決定。

陸委會隸屬行政院,應該對立法院負責,通航通商都得跟立法院報告,但與對岸磋商這麼重大的事情,自1949年以來兩岸最大的變局,竟然可以完全迴避了國會的監督。從根底來講,這是政府的體制出了問題,到底要總統制,還是內閣制,這一點我們台灣人還沒辦法決定。

我們有獨步全球的半總統制,可以說跟法國很像,但法國總統還是要受國會監督,他沒辦法躲在總理後面;我們總統則完全躲在行政院長後面。

毛治國院長跑去向王院長闢室密談,說這完成了對立法院的報告,這是什麼報告,立法院長知道就行了嗎?這全國人民都應該看到。如果我們未來選擇了總統制,當總統跟一個對我們主權有威脅的國家來往,必須要先向國會公開報告他出去到底要幹什麼,並接受提問。

不能單向的跟你講一聲,我要出去了就算。這樣是不行的。畢竟台灣跟中國有非常敏感的主權議題。就是說中華民國跟中國,也一樣。

兩岸領導人往來,應該要法制化,像兩岸協議監督條例一樣,立法同樣類似的規範,譬如,多久之前得向國會報告,出去磋商的紀錄要留下來,至少五年後要公開,不能永遠機密。回來之後要報告,馬習閉門誰曉得他們講了什麼,吃晚餐誰又知道講了什麼,國會更應該積極監督。

我們的國會,在這方面問政確實力有未逮,我們有113席立委,比起其他國家,我們立委人數偏少,問政能量本來就比較小。現在的選制,又讓我們的立委做很多地區型個人型的服務,這也影響問政質量。他的專業不是我們期待的專業。

‪#‎我們的國會有很大的問題‬

馬習會消息出來後,一天下來,立法院沒有什麼動作。

依我的看法,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只要三分之一的委員連署,就可以聲請釋憲,同時申請緊急處分,可以限制總統這次會面,大法官是可以做到的。

有人說,大法官是總統人馬,不見得有用。但不能說沒用就不做。立法院這個動作可以做出去,就可以讓國際社會注意,我們對這件事,是很有意見的,這就是一個訊號。

其次,依照立法院職權行使法,只要院會同意,可以針對個案設立一個特別調閱委員會,要求陸委會把馬習會的紀錄交出來,等於事後檢驗,可以看出什麼磋商時候開始,讓代表了什麼,又交換了什麼。

這些不清楚的事,我們一定要搞清楚。陸委會不能以密件拒絕。不然國會還監督什麼?

依據立法院職權行使法,也可以邀請總統馬習會行前來立法院做一次國情報告。也許提案不容易通過。但即使會被否決,也得讓大家知道誰為暴衝的總統護航。護航能代表多數民意也沒關係,人民得看到。

為什麼民進黨不做?大家都預測蔡英文很有可能當選,也許很有希望執政的民進黨,不想讓立法權干預太多行政權。也許家大業大的政黨有許多考量。

‪#‎這也是為什麼台灣需要一個新興政治力量的原因‬

因為我們沒那麼多選舉的考量,權力布局的考量,我們考量的是整體的制度、憲政的秩序。有一個聲音在立法院裡面,至少能發出來,讓人民聽到,縱使比人數比不過,但對選票負責,對歷史負責。

我是文山人,從小住這,幾乎沒離開過。文山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河,學術風氣濃厚,有知名的大學──政大、世新、中國科大、景文科大,也有產業──文山包種茶,但是十幾年來,大家好像忘了文山,一點發展也沒有。

大家都覺得文山需要改變,在藍綠之外,多一個選項。

我們社民黨不做地區個人化特權服務,我們以為立委最好的服務,就是推出良善可行的政策。

文山要變的地方是什麼?喘息服務。不但老人需要照顧,小孩也需要照顧,兩者兼顧,才能讓上班族有喘息的機會,這就得有社區長照機構,讓照顧公共化;再加上便利的社區交通。政府對社區老幼的照顧,就只是發錢,但有錢叫不到車,也沒有用。

我也要推動青年組織,串聯起來,這不是為了選舉,而是彼此支援,看能做出什麼。

這就是對選民最好的服務,在地實驗,對政策有想像,才能進一步變成全國的政策。地區型服務並不是跑紅白帖,或特權關說的服務。

選舉,當然有困難,我們社民黨共同的困難,就是資金不足,沒法做大規模的宣傳,宣傳很重要,但負擔太重。譬如看板,租金一個月三萬,就夠我多請一個人了。

人力也一樣,社民黨是個新政黨,人力從零開始;還好我們有大量的熱血義工,有些還沒選舉權,年紀差一點點,讓人感動。

雖然如此,我們另闢管道,譬如街頭肥皂箱、網路等等,辛苦歸辛苦,但因此更能藉用選舉改變大家的想法,讓一些對政治極度冷漠的青年朋友,了解政治對他們未來的影響是何等的深遠,這是最重要的。

我們也有優勢,在野團結,再加上淺藍換人做做看的心理,會給新的政黨一個機會。

進入國會之後,我們社民黨有五大共同政見,不管分區不分區,都一致承諾全力推動。

我個人會特別注重司法改革和憲政改革。

司法改革,是我的老本行。憲政改革,我認為太重要了。我們的冷凍憲法,一是門檻太高,二是影響政治運作與互動,都必需改變。

@陳季芳的側記

1987.7.15,台灣解嚴,奔向民主大道。之後,不到三個月,苗博雅出生。
但是,近三十年過去,台灣還是由獨權的總統統治,沒有改變什麼。

所以,苗博雅寫了一句話,做為他競選的slogan:「台灣沒有時間等我們變老。」

苗博雅感覺到台灣年輕人的焦慮,對自己沒法掌控,更不要說下一代了。

他也年輕,「不能期待別人為我們做什麼」,他不願意再等十年,「十年,兩任總統都下台了,台灣會變成什麼樣子?」年輕就得撩落去。

苗博雅很認真,每一個話題,只要有相關資料,他就滑手機找出來。完全是這一代的年輕習性,不打哈哈,不矯情,也不世故。

http://twunbound.github.io/view/MiaoPoya

苗博雅 MiaoPoya

‪#‎年輕的力量進國會‬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2015 年 12 月 23 日,10:03

P 隨筆

呂東杰:隱俠出江湖

‪#‎綠黨社會民主黨聯盟‬ ‪#‎桃園市第六選區立委候選人‬

「土地的所有權屬於所有生物共有。人需要生活的空間,夠用就好,不能不斷地開發。」

@ 郝明義看到的這個人

武俠小說裡,會有這樣一個場面:一個隱名埋姓的人,從床下挪出一條滿是塵埃的長布包。他慢慢打開捲布,露出其中的長匣;打開長匣,其中一柄烏黑劍鞘;抽出長劍,鋒利耀目。

我見呂東杰,和他一路談話的感受,大致就像在經歷那個場面。

人不可貌相。呂東杰是一個隱俠。

那天去桃園見他的時候折騰了一陣,因為他沒有競選服務處,約在外頭一些地方我的輪椅進出又不便,好不容易在一家簡餐店見了面。

初見很不好說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從他那一頭不少白髮開始,就看來年輕不年輕,但說老也不多老;工作不像是上班族,但是務農還是做工,也說不準;說競選,到底是像立委參選人,還是像立委參選人的志工,也皆可。

他讀黎明技術學院畢業,曾經在統一超商工作了十二年,從大夜班的工作,做到行銷經理,負責引進Duskin。

做Duskin的時候,呂東杰學習日本清潔文化,早晚讀《心經》。也因為做Duskin,他認識了一家德國清潔設備公司,後來決定出來創業,經營一家主要代理德國洗掃地機和清潔劑的公司(普羅科琳)。

經營了六年之後,因為這段時間從德國公司那裡又學習到環保的概念,對大自然有了敬畏之心,一路加入了荒野保護協會,認識其他生命的價值,也體會到要尊重每種生命在大自然裡都有其居住權。

這樣,到六年前,呂東杰決定放棄「利益思維」,親身實踐自己的信念。
呂東杰本來可以把公司全部資產賣掉變現,那也可以有幾千萬元。

「可是我看公司的員工有三十多人。有些人都中年了,怎麼再找其他工作?」呂東杰說。「所以,我就把公司股份全部送給了員工,讓他們自己經營。」而他自己,則空手離開,開始去實踐他所相信的「自然農法」。

呂東杰說他從沒買過一棟房子。因為他相信土地不該為人所擁有,而應該是所有的生物所共有。但是他卻能因為受到退休老農的信任,接受委託,在兩塊各一甲的土地上實踐自然農法。

呂東杰說他尤其會種樹。所以台東那塊土地原來是柚子園,經過他的手五年後,現在成了一片森林。

「可是我也發現,一個人的時間有限,不能光靠我一個人。」呂東杰說。於是他開始教育工作,教其他的農民也用他的方法耕作。

可是他又發現這樣也太慢。政府為了搞開發,徵收土地的速度太快。美麗灣、大埔、航空城案,都給了他衝擊。他之前就和綠黨有來往,到三年前就決定加入綠黨,從參加政治選舉開始,準備進入體制,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2014年呂東杰就想競選桃園市長,但是因為保證金的門檻而沒能成。「政治參與本來應該是每個人的權利,但是在台灣卻成了權貴的遊戲。」他說。

這也更加強了呂東杰這次參選立委的決心,並且更決心打一場不一樣的選戰的決心。他也和其他許多人一樣,親自做街頭說明、拜訪鄉里之外,但是他不辦募款餐會。

「我在百吉步道做生態解說,在公園裡做環境教育,使用我的專業知識,帶著逛公園的人了解園內生態,譬如皮塘。」呂東杰說,「我想借由這種公園教育,來幫助大家有些基本的生態。」

呂東杰的公園生態講解導遊,可以說就是他的募款活動。你捐點錢可以聽他講,不捐也可以聽他講。
他的對手是國民黨的孫大千。但他根本沒談孫大千什麼。

當隱俠扶劍而起,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時候,對面多一個少一個人,不是他所顧慮的。

@ 聽聽呂東杰說的話

‪#‎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參選‬

因為我們很認真的保護台灣土地,做死做活,也趕不上政府開發破壞的速度。這不從觀念改變,是不行的。

2014 年我要參選桃園市長,明明知道選不上,還是參選,因為不踏出這第一步,我們的想法其他人就不會知道。
我們想把競選當做公民發聲平台,我們的政見和其他候選人有對等的能見度;這些政見,不見得要我親自去實施,只要當選的人願意把好的政見拿去用,我們的目的就達成了。

我覺得每次選舉,全是買票,什麼養老津貼多少戶、婦幼津貼多少,很可笑,這種做法並不是為台灣與人民著想。

結果,我湊不到 200 萬競選保證金,只好棄選。

這也是很好笑的事。政治本來應該全民參與,‪#‎政治在台灣卻變成了權貴遊戲‬,用錢擋你。選市長 200 萬,選立委 20 萬,行政官比民意代表貴,繳了入場券,才能競選。

然後,繼續比錢多,看板、宣傳車、插旗、文宣,還有贈品,如面紙、原子筆,或者大家吃個炒米粉、貢丸湯。這樣錢撒下來,光是在桃園選議員,就得花 3000 萬。

立委的選區比議員大兩倍,錢也得花兩倍。

這造成了錢越多,越容易當選。不說別的,光是看板,越多越有能見度,光靠看板就可以選上。但民眾根本沒接觸到候選人,這人做了什麼,有什麼政見,不重要了。

民主先進國家不是這樣的,譬如德國,入場券的金額,大概只要台幣兩萬多。

美國,各個候選人不准插旗,文宣是張貼在各地方政府辦公地點,鄰里密集公辦政見會;在公園共同舉辦造勢活動,很公平,也就是選舉公共化,有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政策。

台灣的選舉文化太特別了,拼命花一次性的錢,當選後賺回來。

台灣選舉很艱困。但我還是要出來選,走進政黨、走進體制,才有希望改革、改變。

‪#‎我選擇綠黨和我觀念改變非常有關係‬

我的工作是從7-11的門市大夜班,後來晉升到行銷經理,再後來到關係企業Duskin也是再從基層送貨員做起。 Duskin 企業文化日本原汁原味搬到台灣,每天早晚全體員工念心經,讓我逐漸認識了日本的清潔文化,重視永續。

這算是我環保意識的啟蒙,加入了荒野保護協會。我慢慢的體認到土地不是只屬於人,而是屬於所有生物。

我們必須很公平看待每一個不同的生命,人類不能為了自己,剝奪了其他生物的生命權利土地的所有權是屬於所有生物共有。譬如 30 坪土地,變成了水泥房子,其他生活就沒有生存空間了。

‪#‎我這輩子沒買過房子‬,當然人需要生活的空間,但夠用就好,不能不斷地開發。土地拿來買賣,更是荒謬,非常不合理。也因為亂開發,所以才會有土石流之類的人為災害。

我在宜蘭和大溪,各有一甲土地,可這些土地也不是我所擁有的,是退休的老農委託我經營的。

宜蘭那塊是柚子園,我讓柚子樹自生自滅,生物自然生活,5 年來變成了森林,可見樹木生物有它自然的生存法則,人類不該去破壞。

大溪這塊地,我用輪耕的方式,只耕作一半的土地,另一半雜草叢生,讓小生物居住,土地也獲得滋養。這種稻種菜,自己釀醬油,也足夠生活。

我覺得我自己這樣做還不夠,到各鄉村去推廣自然農法,也有人響應;我到各公園做生態,就立個牌子,人在旁邊等,有人願意,我就為帶他們到處參觀解說樹木花草,現在為了選舉,我放我募款箱,捐不捐沒關係。

我也到中小學校、幼稚園,拜託校長讓我在寒暑假開課,免費為小朋友講解生態,他們也很歡迎。‪#‎我希望每個人從小就建立了生態與環保觀念‬

但是,這樣做有用嗎?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兩甲地,一百個人不過兩百甲,政府隨便一個開發案,超過我們十倍,一個航空城3,000公頃,大概也就是3,000甲地,一輛推土車,就毀了我們多少人多少時間的心血。

我們像愚公移山式的保護土地,永遠趕不上政府開發的速度。如果國土規劃、環保、農業政策的法令齊全就好了,我也不必這麼辛苦。

這只能在體制內改革,不走進體制不競選不行。這次選舉,我很有希望,依據國民黨的民調,七月開始競選活動,半個月的時間,我的支持度由3.5%跳到了 12%。

雖然我沒看板,不插旗,沒宣傳車,沒有媒體關注。但我親自拜訪每一位選民;我也是用最環保的方式競選,在每一個街角,利用紅綠燈換檔約一分鐘的時間,對機車騎士宣傳政見。

進入國會之後,我們綠黨很小,成立黨團很難,如果能獲得他黨合作提出法案是最好,至少我能做到讓國會透明化,公布協商內容,多讓人民理解國會在做什麼,這樣才能讓國會正常。

這當然有破壞性,但非常時期非常作法。

‪#‎台灣一定得要有永續的觀念‬

@ 側記

大溪,慈湖所在地,慈湖路上,並不是一個友善的地方,處處有障礙,不便於輪椅。我們和呂東杰約,先到,也一直在電話裡改地點。

星巴克不行,麥當勞不行,最後勉強找到了一家清爽的披薩店,呂東杰才匆匆趕到,所以,我見到一個穿著短褲、藍白拖、灰髮、稀稀疏疏幾絲鬍子的立委候選人。

只掠過一秒驚訝,立時遭到荒謬全面攻擊──荒謬的我站在荒謬的街道、荒謬的社會、荒謬的政治。

呂東杰是一個翻轉的人物。在都市體制中蒼老──小七的店長,又回歸於土地──自耕自足,對生態有無限的想像。

「土地所有權的概念,是生物共有,不是人類獨有。」

「但是,我們對土地的保護,永遠趕不上政府的開發。」他很無力,他要選舉──用競選發聲。

我看著呂東杰,一片蒼茫的大地與孤獨的身影:枯藤老樹昏鴉,古道西風瘦馬。

http://twunbound.github.io/view/lu-d-jie

呂東杰

‪#‎年輕的力量進國會‬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
郝明義Rex How 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