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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失這三個義大利人幫我們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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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失這三個義大利人幫我們說話的機會】

看到「義大利停飛中國航班 台灣遭波及 外交部回應了」的新聞,感觸良多。http://bit.ly/38U82lZ

這次台北國際書展,我們和義大利駐台代表處合作,邀請了畫家 Alessandro Sanna,以及波隆那書展顧問兼繪本專家 Grazia Gotti來台。

Grazia Gotti 跟我說,很多人在為她擔心是否該來參加書展。
她因為聽我說了台灣和中國的情況不同,很安全,沒那麼嚴重;並且義大利駐台代表Davide Giglio也跟她說:看台北的情況只要來戴口罩,勤洗手,沒有問題,所以她就決定還是來出席。並且,她也說服了 Alessandro Sanna。

如果台北國際書展還是辦,這三個人現在出面來幫我們澄清,應該比外交部回應的力量強多了。

今年義大利為了在全球推廣國寶級作家 Gianni Rodari百年誕辰紀念活動,成立了一個國家級的委員會,Grazia Gotti 還是這個委員會的主席。她本來就熱情支持台灣,在義大利媒體的聲量也大,如果由她來澄清台灣和中國不同,疫情也不同,不該停飛,尤其有力。

但現在已經告訴他們台北國際書展延辦,已經讓這些人收到「果然情況很嚴重」的訊息。Grazia Gotti 和 Alessandro Sanna既然都不來了,我們也就錯失了這三個義大利人幫我們說話的機會。

當許多國家都要停飛中國的時候,台灣如何解釋自己不是中國一部份,不包含在內,本來就已經是很艱難的工作;現在要再杯弓蛇影地把自己的疫情主動升級成「疫區」,更難說清為什麼要人家不要停飛台灣了。

光靠外交部是很難的。

 

 

花花春日奇: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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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春日奇: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五回】下篇

林間秋意甚濃。晨氳中陽光穿射,隨著霧氣游移,隱現不定。

她很開心,腳步越來越輕盈,哼起了什麼曲子。

我跟在後面,也逐漸比較放鬆,隨手拿棍子幫她撥撥草,也趕了兩條蛇。山裡蛇多,江嶽也煮過一次蛇湯。挺鮮美的。

嬋兒一路往高處去,不再哼曲,卻催了我一句:「快,不然怕來不及了。」

我問她什麼來不及,她還是那句去了就知道。還說帶了餅,等到了那個地方再吃。

我隨口應著。其實,只要能和她一起走著,和她說話、聽她唱歌,走到哪裡都願意,吃不吃東西更完全不在心上。

不過她說怕來不及,倒讓人好奇。什麼來不及呢?

走了大半個時辰,嬋兒停下腳步,總算到了。

這裡比我們那裡又高了許多,也更多老樹、大樹,有些參天古木,可也就如此。和我本來的預期差別挺大。

我有點失望。都是樹木,有什麼來得及來不及的。

「來。」嬋兒快步跑到前頭,聲音有點尖了。

我看過去。

先是沒有意會到那到底是一棵樹還是什麼。龐然巨物。走近一些,看出那是幾棵樹合圍,枝蔓相互糾纏,周長要十幾二十個人合抱。

嬋兒繞著樹走了幾步,朝我招招手,突然隱入樹中。

我吃一驚,過去看,原來枝蔓有些縫隙,撥開可以鑽進去。

巨樹如同巨人,我們如同置身巨人腹內。

高山上的樹林本就清幽,裡頭景象又自不同。

因為幾棵樹的底部合圍,隔斷了外界的光線,更顯得暗一些。往頭頂看,合圍高聳的巨木頂端,枝葉有合有散,透著點天光。

山林裡的秋意,到了這裡頭卻不同。涼爽中有一種溫意。

嬋兒在我前面十來步之處,身後是塊黑黝黝的石頭。

「這裡面好嗎?」

她一開口,聲音從四面傳來,像是從腦門灌入,又像是在腦中響起。隱然的回音,又沒那麼大。我覺得那聲音像是把我飄浮到空中。

「好啊!」

我才剛說,就被自己聲音大得嚇了一跳,又從空中落了地。趕快把聲音壓低再問她:「可是你剛才說……」

「噓……」嬋兒帶著隱隱笑意,以指示意。「快了。」說著她就地坐了下來。

我也在她對面,傍著一棵樹根坐下。

嬋兒在幽暗中沒再出聲,有時上下看看,有時看著我,眼睛有種熠熠的亮光。我不知道她要我等的是什麼,就這樣永遠等下去最好。

慢慢地,嬋兒的模樣比較清楚了。

再來,頭髮亮起來,熠熠的眼光化為深邃的潭水,她臉上的微笑也清楚了。

我從沒看過那麼美的微笑。

混合著寧靜和興奮,愉悅與得意,邀請和等待。

她整個人沐浴在一道光裡。

太陽來到正午了。陽光從巨木頂端留出的通道直瀉而下,灑出了這個景象。

嬋兒起身。她身後原先我以為是石頭的地方,是一塊大樹根。

她沒再看我,自己在那道光束裡曼聲唱起一首歌。

是嬋兒常吹的那個曲子。聽她唱是頭一次。

曲子本就好聽,由她唱出來更不一樣。簫聲透著淒清居多,嬋兒的歌聲卻婉轉上下,清幽兼有。

在這樹腹之中,她或徘徊,或佇足,我的魂魄隨著她的歌聲四處飄移。

緩緩離合去
花花春日奇

香濃三分
莫非你來了

上上飛
上上飛
…………..

我跟著她的歌聲上上飛,繞著她的手勢,沿著樹根,上著枝葉,游移、飄升、飄升、飄升……

我升出了大樹。

看到片片山林。

看到廣袤的大地。

看到無限的雲海。

不知什麼時候,我才回過神來。

太陽已經偏斜,樹腹之內又暗了下來。

我的臉上有點濕濕涼涼,摸了一下才意識到那是淚水。

嬋兒又坐在幽暗中。她的眼角也有晶瑩的光芒。

「你看到了。」她的聲音遠遠近近地。有一剎那,她就在我耳邊。

我點點頭。

江嶽帶嬋兒上這座山的時候,最先來到這裡,嬋兒發現這個地方,差點住下來。後來找到那處潭水,更方便些。

「我都是趁我爹特別開心的時候央他帶我一趟。可是他來都沒有感受。」她的眼睛亮亮的:「我唱給他聽,可是他看不到我們看到的。」

聽她說「我們」,我心中一下塞得滿滿的。

樹腹之內,有一片樹葉落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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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國際書展的防疫戰略高地,及延期之後可以做的事(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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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國際書展的防疫戰略高地,及延期之後可以做的事】(二版)

有一位朋友來訊,希望我再多說明一下為什麼把台北國際書展說是國家防疫戰略高地,現在延期之後有什麼想法。
我整理如下。

1.
2001年10月的法蘭克福書展,有個特別場景。
當時才一個月前的九月,剛發生911事件。

所以那年的法蘭克福書展,不但各個機場都冷清,許多人都不敢出門,到了展場,也發現去的人少了很多,很多展位都空著,原定的參展者沒來。
尤其一向熱鬧的英美館,安檢格外嚴格之外,也顯得空蕩。
但是那年看到老朋友,大家見面都很熱情,彼此都感嘆、有種共渡患難的慶幸。

我要說的是,今年台北國際書展如果照原定時間舉行,我先想到那年法蘭克福書展,很可能有許多參觀者會因為擔心人多有傳染風險而不來。

有業者估算進場人數會少一半,剩25萬人;也有人估算會只剩三分之一,剩15萬人。
的確都有可能。

也因此,室內傳染風險,相形之下我覺得並不需要擔心。
一來,中央疫情防制中心本來就說台灣目前室內大型活動還不需要取消,應該相信專家的話;二來,如果因為心理作用會使得書展進場人數劇減,那會進而使得這種風險更小。

我和許多同業相同,主要擔心的是因為進場人數少這麼多,參展者業績大幅下跌的風險。

而看文化部最後公告延期的主要理由,也是說:「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就大型公眾集會並未要求暫停辦理,惟經電話徵詢及與會業者大多認為參觀人次必受影響……業者參展效益恐難符預期」。換言之,這次延期之重點不在疫情之不可控,而在大多業者擔心人次受影響,「參展效益恐難符預期」。

但我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們擔心「參展效益恐難符預期」而主張延辦,而我雖然明知有業績下跌、產生虧損的風險,還是主張應該照辦。
為什麼?

2.
首先,我認為台北國際書展有二十八年的傳統,近幾年來,尤其透過逐年增加的現場演講場次,建立了一種讀者和作者、編輯、出版者直接溝通的習慣和機制。

在紙本書籍市場日益萎縮的近幾年,有一些讀者卻願意趁這一年一度的機會進場和作者、出版社互動,太難得了。

所以,即使進場的人數減少一半或更多,只為那剩下的15到25萬人服務,我身為一個出版者還是覺得值得,也應該。

在一個大家容易緊張、慌亂的時刻,為少數仍然願意到書展現場第一手接觸紙本書的讀者服務,我認為收入即使減少一些,但有難以言說的價值。

何況,正因為入場的人少,讀者不必像過去一樣擠進擠出,他們也可能會比較自在,也更安全。

第二,就是在這次防疫作戰上可以發揮的影響力。

先說在國際上的。

過去一個來星期,可以聽到國際作者和參展業者的多種不同意見。
以韓國主題國的29家出版社來說,幾天前聽說其中有11家因為擔心台灣疫情而不來,仍然準備要來的有18家。

我們自己邀請的國際來賓,大致可以說一半一半。
所以,我們是在一個關鍵點上。

我們可以如期舉辦,向那些決定要來的人證明台北並不是個疫區,也可以延期或取消,讓他們體會到「台北果然真的很嚴重」。

我自己的信念一直是:應該設法透過這個機會,向那些決定來參展的國際業者證明台灣不是疫區。

他們會看到台北國際書展的現場顯得比較冷清,但他們也會看到一些演講場所仍然各有人數多寡不一的讀者在專注地聆聽。

他們會看到台北的人都戴著口罩,但他們也會看到這些戴口罩的人在注意保護自己的同時,不忘閱讀。

這會是多麼動人的景像?

等他們安全地回到自己的國家,對台灣會留下什麼樣的記憶?對台灣和中國的不同會產生多麼深刻的認識?

此外,韓國在世界各地書展當過主題國,但是這次經驗之後,他們和台灣之間會建立多麼緊密的聯繫?

再說國內的。

當社會上許多人因為對疫情的揣測而慌亂的時候,我相信一個參加人數雖然減少很多,但是參與者都顯示對閱讀理性與熱情的書展,不只對寒冷的出版業會產生鼓舞,對社會其他領域的人也會產生一種平靜的示範作用。

而這本來就是讀書的人可以發揮的力量。

蔡英文總統和蘇貞昌院長,兩人過去都給人對閱讀有熱情的印象。現在他們一直奔波於各種防疫情況的檢視和說明。
而我相信,如果這兩位政府最高首長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平靜地前來主持書展,談他們此刻的閱讀,可能要比他們講多少句「請大家過正常日子」更有傳達力。

這就是我認為2020台北國際書展在這次國家防疫戰略上的高地。

3.
我相信防疫作戰有兩個戰場。

一個是醫院裡的,醫護人員負責。

一個是社會上日常生活裡的,我們每個人自己負責。我們應該護衛自己的健康,也護衛自己面對疫情時候的理性、信心和價值觀。
不能粗心大意,但也不必杯弓蛇影,無謂的恐慌。

有人說,颱風警報的時候,就不該去登山、出門。
用這個比喻很好。

首先,中央防疫中心現在並沒有要求停辦大型室內活動,也就是沒有發警報。所以本來我們就該照常活動。但現在同一時段的大型活動,有的繼續照常辦,有的延期辦,本身就是在紊亂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的專業角色和作用,對整體防疫作戰不是好事。

至於颱風警報還沒發,有人就決定不出門,那是各人自己的選擇,不必要求其他人也如此。否則不等同有颱風消息的時候,每個人自己的揣測就可以取代防颱中心的指揮功能了?

又有人問:雖然現在中央防疫中心說是沒有問題,但如果到開展前一天發現疫情擴散、嚴重,中央防疫中心又發警報了怎麼辦?

那當然就停辦。

又有人可能會問:那到時候損失不是更大了?
這本來就是防疫作戰。作戰本來就是要堅持到最後一刻。不到最後一刻,本來就不該放棄。

颱風形成,是否登陸還在變化的時候,我們不也是都等到最後一刻才決定是否要停課停班的嗎?

最後還有一點:現在延期到五月,也不是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給的建議,只是許多人覺得到那個時候應該沒問題。所以我們也必須有個心理準備,隨著疫情變化,不能排除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屆時反而要求停辦大型室內活動。

4.
我也知道:在入場人數會明顯減少的情況下,要所有參展者都共同先不考量效益,那是強人所難。

尤其童書區業者,和其他綜合區不同,父母擔心兒童入場的顧慮更多,人數減少的可能更大。

所以我先建議政府應該看情況對參展出版社有什麼彌補,後來更覺得應該寫信給行政院蘇貞昌院長,請他動用超出文化部層級以上的預算資源與力量來彌補參展業者的損失。

如果問我:政府在台北國際書展上再多花這些預算,獲得的會是什麼?

我認為就是「我們不是疫區」的宣示,對社會大眾,對國際的宣示。

我相信,當我們自己,以及國際都相信台灣不是疫區的時候,我們會有更長久的防疫作戰能量。

5.
最後來談一下台北國際書展延後到五月,接下來可以做些什麼。

昨天我們通知國外要來的作者等人,有人正好在安古蘭,就當場告知。這位原本決定要來的朋友,第一時間聽到的表情,她沒說出來的話就是「果真很嚴重」。其他只是郵件來往的人,想必更是如此。

所以這兩天我會抽空再做一件事。

再補寄一信給國際朋友,特別是原本決定還是要來的那些人,說明「我們不是疫區」,情況沒那麼嚴重。書展雖然延期,但台灣和中國的情況不同,我們的感染病例很少,我們不是疫區。希望他們接下來五月還是可以安心地前來。

五月,已經是各種國際書展頻繁交錯的階段,我們需要花上格外很大的力氣來爭取他們前來,即使屆時確實可以在那個時間點舉行。

這件事情我建議每家出版同業都做,大家一起努力。

同時,我也會做另一件事。

就是基於我這些年來相信跟讀者面對面溝通的需要,現在二月份既然少了台北國際書展,那麼我們就會在全國各地尋找適合辦活動的地點,另辦和讀者見面的活動。至少北、中、南、東部各辦一場。

我們希望能和那些相信台灣不是疫區,每個人做好自己應有的防護,可以正常參加閱讀活動的讀者見面。也和他們預約五月再見。

當然,我四處移動,也會做好保護自己應有的措施。

以上請同業參考。
也請讀者注意我們接下來會公布的活動訊息。

大家加油。

——

圖說:2016年台北國際書展給我留下一個銘記的印象,永難磨滅。

那年書展最後一天是星期天,我參加下午5點開始的書展閉幕記者會。
結束後,6點半的時候,我經過一個沙龍區,看到一個講座,台下坐了滿滿的人。

當時離晚上8點整個書展結束不過一個半小時,周圍的出版社都在紛紛打包,但這群人坐在那裡好像在參加書展剛開幕的一場活動。

他們從此讓我相信:台北國際書展有一群十分理性而冷靜的讀者。 我與他們有約。

相關文章:

【從2020台北國際書展是否需要延期談起】
http://bit.ly/2RGlWT0

【政府是否以2020台北國際書展為國家防疫的戰略高地】
http://bit.ly/2OaY7jR

【文化部新聞稿109/01/30】http://bit.ly/2GPhGKC

圖像裡可能有一或多人和室內
郝明義Rex How
作者

安古蘭第一天+台灣館

F 文化相關O 活動與新聞報導P 隨筆

【安古蘭第一天+台灣館】

今年台灣館還在Manga City,只是Manga City的位置改到車站的後方,和去年相比,不必過橋。
一早館外就排出人龍。而台灣館的位置很好,就在一進門的地方。

接下來就用照片導覽一下第一天的活動。

Manga City在左前方的白色蓬子。館外排隊的人潮。

 

剛開館時候的服務台。

 

今年主題:PASSION!

 

準備了雙色提袋給參觀者選。

 

我仍然戴了個口罩在主牆面前。

 

各作者準備的簽名章。

 

簽名章+禮物馬上吸引了人。

 

沿續過去的傳統,請台灣漫畫家上台聯手創作「台灣漫畫狂想曲」。現在是阿尼默和高妍。

 

漫畫狂想曲集體創作完成後,諸位漫畫家的合影。 自左至右:吳宇實、星期一回收日、高妍、阿尼默、筆頭、Nin、彭日畇、劉倩帆、陳筱涵。

 

畫好了的台灣漫畫狂想曲,主辦單位同意就一直掛在活動中心的牆面上。

 

下午的開幕酒會。駐法代表吳志中和文化部的連俐俐出席,安古蘭的漫畫作者之家主任和副主任,以及一直支持台北書展的波隆那繪本評論家Grazia Gotti也來參加。

 

吳志中代表致詞。

 

安古蘭漫畫節籌建各館的負責人來致詞,表示對台灣創作者的多元與開放風格的讚賞,並對我們持續九年參展的熱情致謝。

 

致詞後,漫畫家也為台灣館留下一幅創作。

 

這一幅會一直掛在台灣館。

 

然後是點心時間。這位準備餐點的女士看到我就拿出了一盤甜點。大概她看我過去吃甜點的印象太深刻了。

 

Grazia Gotti 對今年台灣館的設計讚不絕口。她拍了些照之後,就去發臉書,說 The best is the ISLAND. TAIWAN.

 

花花春日奇: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五回

C 出版P 隨筆

【花花春日奇: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五回】中篇

快住滿一個月的時候,江嶽跟我說:「明天就要中秋了,我要進城去添點東西。」

嬋兒在一旁說:「爹,別忘了我少一塊布。」

江嶽哼了一聲。

他的哼聲有些奇怪。我看他,江嶽說了一句:「我是整天不在,你可要好好照顧嬋兒。」

我用力地點點頭:「放心。」

第二天天還沒亮,江嶽就下山了。

接下來的那一天我當然永遠忘不了。

早上起來後,我照常做自己的事。嬋兒也是。可是不知怎麼,那天山上特別安靜,連鳥兒啁啾聲也少。

我跟嬋兒熟了之後,本來會說這說那的,照理說只剩我們兩個應該多說些,但那天早上卻好一陣子沒話可講。越想找話,越找不到,成了啞巴。我心都怦怦跳起來。

前一天我們都準備好了這一天吃的,所以不用去打獵。

我出去練箭,才試了一射,聽身後嬋兒說:「去走走吧?」

我覺得奇怪:「去哪裡?」

「去林子裡。」嬋兒手上還挽了個簍子。

「去林子裡做什麼?」我摸不清她的意思。

「我知道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這陣子江嶽去打獵的時候都是要我在家陪嬋兒。他告訴我,以前他要打獵或下山的時候,都把嬋兒藏在一個小山洞裡。沒聽他說帶她到林子裡。

「我進去過兩次。不騙你。」嬋兒看我在猶豫,說道。

就算是真的,住了一年多才兩次,顯然她爸爸沒那麼想讓她常進去。可是我回想江嶽交代過的話,又好像沒有特別不准。

「你帶我進林子,我帶你去那個地方。」她剛才本來一直帶著笑,說到這最後一句卻突然很冷靜,好像在談什麼大不了的買賣。眼睛顯得更大了。

「什麼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

我還是拿不準:「碰上野獸怎麼辦?」

「你看我爸,都是打些野兔、獐子,從來沒聽他說遇上什麼猛獸啊。」嬋兒又問了我一句:「你有遇上嗎?」

我說沒有。

「那就是啊。」她笑著拍拍手。

這一個月和嬋兒雖然也已經會有說有笑,但我沒看過她這麼活潑的時候,一下子精神也來了。

嬋兒又加了一句:「不放心的話,帶你的箭啊。」

我瞄到她身旁那些我修整過的木頭。

「拿棍子好了。」我說,去撿了一根趁手的。「那就這一次噢。」

「就這一次。」她又拍了拍手。

像跌入一個夢境一樣,我跟著嬋兒走進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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