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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者之杖: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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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者之杖: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七回】

那天,秋風送爽,天高無雲。我路過一座縣城。
城外很熱鬧。東一攤鬥雞者有之,西一圈玩蹴毬者有之。旁觀者有之,吆喝下注者有之。

城門那邊,守城兵卒也懶懶散散。

我正在思量是在城外看看熱鬧,還是要進城裡看看的時候,聽到一陣聲音。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急促的馬蹄聲。

喝喝喝喝!

一名衣色鮮豔的人催馬而來。

鬥雞的人沒受影響,但踢蹴毬的人已經停下。守城的兵卒也皺眉望去。照這怒馬加鞭之勢,一路沿著官道衝進城裡非同小可。

我本來以為又是哪個紈褲子弟出來顯威風,但隨著馬疾如風而來,人的臉龐也逐漸清楚可見,才看到這名四十來歲的人,滿頭大汗,一臉驚恐。

喝喝喝喝!

疾呼之聲更大。鬥雞的人也紛紛往官道這邊望過來了。

這時我聽到呼嘯!一聲。

橫空金光一閃,接著,一聲慘叫、一聲淒厲的馬嘶,加上重物砰然落地的一聲,幾乎同時響了起來。

一條金光耀目的長物,穿過人背刺透馬頸,人馬一起墜地又往前滑起一股泥塵。

泥塵逐漸平息。四周原有的喧譁早就靜止。城門口的兵卒和行旅,也一動不動。

那枝金光耀目的東西,看來是枝長箭。但又不像。箭沒有這麼長,何況又沒有箭羽。但不是箭,又從何來?

放眼四周,沒有任何跡象。

叮‧叮‧叮‧叮~

一陣帶著節奏的清脆聲音響起。我這才看到,官道上不算遠的地方,正有一個黑袍人踽踽而來。

黑袍人走得似乎很慢,因為他手裡撐著一把手杖,但又好像很快,因為他沒幾下就來到了人馬墜倒之處。

馬匹仍在嘶氣,人則早無氣息。黑袍人窸窸窣窣地摸了幾下。「噌」的一聲先是拔出了金色長棍。說是長棍也不對,因為越往棍底越尖,倒像是一把長長的錐子。亮晃晃的金色長錐。

他蹲著再摸摸鮮衣人的腦袋,用金錐戳了幾下脖子,伸手一揪,喀嚓一聲拽下囫圇一個頭顱,放進原來掛在背後的一個皮囊裡。

黑袍人起身。我這才注意到他還戴著一頂黑色的高冠。

他有條不紊地,像歸劍入鞘似的,把金錐收進手杖之中。然後,叮叮地在地上敲了兩下。往前走了兩步。 叮叮再敲兩下。又往前走了兩步。

一路目不轉睛地看到這裡,我才注意到,他那些窸窸窣窣動作的意義。

他的眼瞳,毫無光彩。

高冠黑袍人,是個瞎子。

城門口的兵卒終於回過神來。一名帶頭的喝了一聲:「大膽狂徒,目無王法,拿下!」

其他幾人也紛紛圍了上來。旁觀的,有人還繼續在原地看,有人早就腳軟,連滾帶爬地躲得更遠了。黑袍人伸手作勢。

「且慢。」他慢聲說道:「殺個人算目無王法,那他們黃家仗著官府威勢,魚肉鄉民,為了爭地,可以滅人滿門,就不是目無王法了?」

四周一陣驚呼:「黃家大少! 」

「我要在城門外殺他,是要你們做個見證,傳個話給撐他家腰的狗官,他多行不義,我今晚就來取他首級!他人無涉,早避為妙! 」

四周又一陣驚呼:「縣太爺! 」

黑袍人再沒多說,身子一踮,騰空一躍,兩個起落就上了城牆半腰,再一踮腳,上了城頭。上面傳來幾聲叱喝,然後動靜沒了。他的人也不見了。

接下來,我就趁著嘈亂,夾在城外的人堆裡進了那座縣城。

倒不是為了想看那天晚上的熱鬧。一來知道憑自己這點能耐,看不起。二來也毫不懷疑黑袍人可以進出自如。

我留下來,是因為對自己的將來有了新的想頭。

十八惡道裡光是一個女惡,就能凶惡如此,完全摧毀了我這個只會一套「三才劍法」的毛頭小子的信心。

但是這天這個高冠黑袍人,讓我見識到,仗義行俠的人,也可以威風如此。無弓非箭,一枝金錐可以橫空貫穿人馬的力道及準頭,令人目瞪口呆。

況且,他還是個瞎子。

如果一個瞎子可以練到這個境界,我一個少年家,怎能沒這個志氣。

我回家鄉的念頭沒有了。出了門的人,就像出了鞘的劍,不能無故而回。

我決定繼續往前走下去。就靠著「三才劍法」吧。我會遇上一些好事的。我想。

當時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將來有一天,我會和那個高冠黑袍人成為並肩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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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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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通知】

各位等待《阿鼻劍前傳》上市的讀者:

有一個緊急情況奉報。
原訂明天 1月22日上市的紙本書及電子書,都決定延期到 2月6日上市。

主要原因是昨天拿到書後,發現一個地方有校對版本上的問題,
所以臨時從各通路收回發出的書,重新改版印刷。
因為現在所有印刷廠都已經放春節假,所以最快時間就是年後處理,2月6日上市。

知道很多人都在等待明天開賣的那一刻,想必很失望。
在此致歉,也敬請大家諒解我們這麼做的原因。

我們希望大家在等待這麼久之後,拿到的是最好的版本。
也煩請已經等待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再多等這兩個星期。

在這期間,為了聊表心意,
我把原定今天1月21日在第九回停止的連載,
改為從今天起每天一回,一直連載到2月5日,總共二十二回。
請大家在等待的期間能多閱讀一些。

再次感謝大家。

馬利

 

2020 年 1 月 21 日,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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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等待《阿鼻劍前傳》上市的讀者:

有一個緊急情況奉報。
原訂明天 1月22日上市的紙本書及電子書,都決定延期到 2月6日上市。

主要原因是昨天拿到書後,發現一個地方有校對版本上的問題,
所以臨時從各通路收回發出的書,重新改版印刷。
因為現在所有印刷廠都已經放春節假,所以最快時間就是年後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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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很多人都在等待明天開賣的那一刻,想必很失望。
在此致歉,也敬請大家諒解我們這麼做的原因。

我們希望大家在等待這麼久之後,拿到的是最好的版本。
也煩請已經等待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再多等這兩個星期。

在這期間,為了略表心意,
我把原定今天1月21日在第九回停止的連載,
改為從今天起每天一回,一直連載到2月5日,總共二十二回。
請大家在等待的期間能多閱讀一些。

再次感謝大家。

馬利

 

摩訶劍莊: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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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劍莊: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六回】

我本來還有一個想頭。就是去摩訶劍莊。

在鄱陽城老家,久聞摩訶劍莊的種種傳說,馮書生教我劍的時候又跟我講了不少,所以一直很景仰。

武林原來以少林執牛耳,眾望所歸。太平時代,少林出面排解糾紛,大家買帳。亂世裡官賊不分,命如草芥,少林地處戰亂頻仍之北方,能閉關自守已屬大幸,遑論其他。至於武當,那時山上雖然有人,還根本不成氣候。

江寧府,也就是金陵的摩訶劍莊崛起,正在這個背景之下。
摩訶劍之開山祖師,據說是出身少林的俗家弟子。「摩訶」語出佛典,可說是「廣大」的意思。
傳到第三代掌門人方境手上,適逢黃巢亂起。江湖上也幫派林立,新舊之間血腥廝殺。

這時摩訶劍莊做了一個重大抉擇,一改先前的沉潛自修,積極參與地方上的安保,也和各方門派聯絡、結盟,逐漸望重各方。

方境之子,方禮接第四代掌門人之後,隨著江淮之間逐漸安定下來,再三十年,把摩訶劍莊帶上一個巔峰。

到方禮六十大壽之時,在武林中有一言九鼎的名望。各方豪傑登門致賀,轟動一時。那年正是李昪重立大唐旗號之年,也是我出門的前一年,國有慶典,摩訶劍莊也有喜事,大家口耳相傳。

方禮膝下無子,只有一女。
大徒弟勿語,二徒弟勿生,都是從小收養的。

大家口耳相傳中,大徒弟勿語穩重、大器,所以主要在莊裡跟著方禮,逐漸可以獨當一面;二徒弟勿生則熱情豪放,經常幫方禮出門料理事務,所以很多人叫他是大護法。

勿生年紀雖比勿語略小,卻有一樣特別經歷。他曾經去南方閩國還是哪裡幫什麼人助陣,有過一段兵馬生涯,之後重回摩訶劍莊。
據說,勿生因為這段經歷,回來之後把摩訶劍法使出其他同門所沒有的火候。

好事的人又特別愛議論一件事:將來方禮到底要把掌門之位傳給誰。之前大家議論的是方禮會不會把女兒嫁給他們兩個裡的哪一個,結果另外嫁了一個不是武林中的書香門第。所以這次掌門會傳給誰,就又成了話題。
可方禮在他花甲壽宴上沒有任何表示,猜測的人這就更起勁了。

我早就夢想過有一天能投入摩訶劍莊門下。本來以為可以憑書生說我具備的資質,受到賞識。但是照我看女惡和天健莊那些人交手,且不說女惡,連天健莊每個人的身手都讓我望塵莫及,實在不知道自己算哪一根葱。

路上我曾經聽說有個文曲門,不但正派而且有孟嘗之風,就興匆匆地想去見識一番。

文曲門有個很氣派的莊園。到了那裡,守門的人衣著鮮麗,人家還沒問是什麼來意,我就有點自慚形穢地離開了。

文曲門都這樣了,何況摩訶劍莊。

我根本連三腳貓的功夫都稱不上,憑什麼要人家賞識。就算到了人家門口,也會被趕走吧。

所以我就在路上浪蕩了一陣。

開始的時候挺自得的。不算重要的縣城,看守也沒那麼緊的,我就看機會混進去看看。不然就走走村子,看看市集,路上也不覺無聊。

那個時候的市集,已經開始叫「草市」了。地方上的人聚集,交易的東西很多都和城裡不一樣。我都是趁機會找吃的,碰上女惡鬧肚子那天,就是前一天在一個集子上吃撐了。

還有一天早上,在一個市集上聽有個女的琵琶彈得好。之前,我在客棧裡就常聽人彈,熟悉一些曲子,吃著炒餅在旁邊聽,讓我有些想家,儘管那也不是真的家。
後來我也扔了兩個錢給她,跟她說彈得真好。她看我淺淺一笑,臉上有些小麻子。

路上也有難受的時候。

江南很多北方逃難而來的流民。以前在城裡的時候,看不到什麼流民。到了城外就多。流民有的三五成夥,有的落單而行。有的村子願意照顧他們一點,有的趕他們。剛碰上他們的時候,想到我爹娘也是北方來的,會覺得憐憫,想掏點錢,可馬上就知道行不得。一下子蜂擁而來,我狼狽而逃。
所以路上也常看見吊死的人。多是走投無路的流民。

也有我們自己國裡的女人。
從唐朝開始,嫁女兒得準備厚嫁妝成了習俗。所以有錢人家的女兒好嫁,窮人家的女兒嫁不出去。到了五代那個時候雖然因為天下大亂比較沒那麼講究,可還是有人想不開。家貧一直嫁不出去,就去路邊吊死。

我看著一路這些光景,開始還覺新奇;思索自己的前景,開始還有信心,但沒過多久,隨著兜裡的錢越來越少,心裡的疑惑也就越來越大了。

原來覺得海闊天空,無處不能去,這時覺得前途茫茫。

不知道你的夢想多快實現,又多快破滅的?
我那一趟很快。
出門也不過三個來月,就想要不要還是回鄱陽城,給堂叔跑堂算了。現在長了些見識,可以幫他的事情也更多些,他應該會接納我的。

如果不是接下來發生了另一件事,大概我就真回家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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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鼻劍

 

出門: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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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四回】

書生走了。但,我的人生再也不同。
接下來,我每天練習所學。

書生說過,因為他不收我為徒,不想別人看出我的師承,只能教一些最基本的東西。所以除了馬步,還有一套連名字都沒有的拳路和吐納運氣之法外,他教我一套十分常見,無所謂師門的「三才劍法」。

書生說,正因為太通俗了,很多人不覺新奇,大半不肯仔細練,很容易走樣,以訛傳訛。而他教我的,就是一套還原歸本,乾乾淨淨的「三才劍法」。不但容易入手,用心練必會受益,將來有緣再學別的,也比較容易上手。

他還跟我說,練拳不要只練招式,要練到有一天可以感覺到「體隨氣動」。
「所以你要認真打坐,吐納運氣久了,你有了內功,要打拳,要使劍,就都不一樣。」書生說。

他也給我誇讚。「我看你學劍很聰明,使劍很輕靈,有天分,一定會練出火候。」

不過,他也告訴我另一件事,「不管練拳和練劍,練是一回事,真正和人家動起手來,又是另一回事。」書生說。「練熟的招會用得上,可更多時候,你得臨機應變。」

我問他如何臨機應變。
書生哈哈笑起來,說他講得出來就不是臨機應變了。

我記住他的話,朝夕苦練。
不管冷熱,找得出空的時候。不只是武功,還有他寫下來留給我的千字文字帖。

有時候,起得晚了,會吃堂叔狠狠的排頭。但是我不在乎。一天天覺得自己越來越有進展,很享受。有些不知名的期待,也在心底隱約地蔓延、游移著。

書生告訴我,劍要藏著,不要外露。我聽他的話做了,但是卻沒有藏住我的夢想。
我不要只是窩在這裡過太平日子。

外面的世界,劇變不斷。
我遇上書生那年,北方石敬塘跟契丹借兵,滅了後唐,改朝晉。我所在的吳國,徐知誥也進一步廢了楊家天下,先是改吳為齊。等到北方的後唐滅亡,徐知誥自稱是唐憲宗的後代,所以回歸李姓,改名昪,同時又再改國號為唐。也就是後來大家所說的南唐。
雖然出門總是不平靜,可我們唐國比起北方中原可說是富庶又太平,何不一試?

終於,有一天,那游移的期待具形迸現了。

有個每年總會經過一趟的茶葉商人,和另一幫喝醉了酒的客人起了衝突。先是口角,後來鬧起來。
茶葉商人本來有個年輕的隨從,這次沒看見。那些人看他孤單,就要欺負他。

我過去勸解,一個塊頭很大的傢伙瞪了我一眼:「你算什麼東西!」一把推來。
說起來,我都分不清到底是被他趾高氣揚的那句話激怒,還是早就準備要出手,總之,我反手一格,再一拳打到他腰眼上。
大塊頭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其他人要上來,我簡單俐落地撂倒兩個之後,就都安靜了。

「要欺負人到別處去!」我跟他們吼了一聲。
我堂叔瞪大了眼睛在看我。

那天晚上,堂叔把我找去,問我怎麼會了拳腳。
我一五一十地說了。
堂叔聽我有了一把劍,眼睛瞪得更大,跟銅鈴一般。那時候,律法亂,一般人私有刀劍,是可大可小的事。我本來擔心會挨一頓罵,可他沒說什麼就叫我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堂叔和堂嬸一起叫我過去,劈頭一句輪到我瞪大眼睛。

「以前常聽你說能出去走走多好,現在還想嗎?」堂叔問,聲音很輕柔。

接著他跟我說,茶葉商人這次沒有隨從,是因為以前那個年輕人在路上得了痢疾,一病不起。
「他是我們的老客人了。我看他這樣在路上沒有人陪是不行。你想的話,我來幫你問問。」他說。

堂嬸一向話多又快,那天早上在旁邊一直只是看著我,沒出聲。

事情很快就談妥了。

茶葉商人本來就知道我,再加上昨天幫他解圍,一聽堂叔建議他帶我出去,沉吟了一下,也就同意。

唐朝時候,出門做生意,路過關津,都得有「過所」,也就是通關文牒。不但商人自己,隨行的姓名也得註明清楚,檢查嚴格。等到了五代,天下大亂,各國之間的關防之地防備固嚴,國境之內的通行就看情況,鬆緊不一。

茶葉商人說他回去之後就要收手不再出門了。所以帶我去不了多遠的地方,能教我多少買賣的事也說不準。但如果我真想出門看看,還是樂意帶我。路上如果碰上盤查的時候,只要記得報上他原來那個隨從的姓名,也就可以。

他直跟我堂叔道謝:「這也是幫我的忙。他跟著我,我放心,你也可以放心。」

忽然,多年的夢想,早就埋起來的夢想亮了起來,像是有個新的天地在我眼前打開。

生平跟人第一次打架,竟然就有這麼美好的獎賞?我都不敢相信。
我才不管茶葉商人回去之後就不出門了怎麼辦。只要能先離開就好。出了門,自然有新的機會。我很有把握。

這樣,沒幾天,等茶葉商人料理好他的事,我就可以跟他走了。

堂嬸把這幾年幫我存的賞錢給我,只有我以為的一半不到。倒是堂叔說我出遠門,身上要有點錢,慷慨地多給了我一些盤纏。他知道茶葉商人要去的方向之後,還推薦我有需要可以去一座縣城找他的朋友。

他對我的態度也和過去完全不同。之前,堂叔看我的時候,多半拉著臉。那幾天他可一直都是笑臉。

連他兒子,以前從不正眼看我,也跟我點點頭,閃過不知是羨慕還是什麼的眼神。

我帶著一把劍和一個小包裹,和茶葉商人上路。

和堂叔不捨地告別後,出了客棧走遠一點再回望,看到他帶著從沒有過的輕鬆笑容跟別人朝我指指點點,心頭最後一丁點牽掛也全部放下。

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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