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2月20日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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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拄著拐杖前行。
雙手一划,可以把身子往前甩出很大一個距離。
枴杖一落地,我再一划,又往前盪了出去。
地面微微小有坡度,使得前行的時候一甩一盪更輕靈。
我一下又一下地划著,身體快速、大幅地移動著,當真生理、心裡都飄飄然。
我看一下拐杖的下方,在飛快的前進中都已經不落地了。
也就在這時,感到不妙。
那個斜坡已經越來越陡,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從拐杖的飄飄然中變成了飛行在空中,雙拐要落地根本不可能了。
我看著地面越來越遠,兩隻拐杖還在一划一划,但像是一雙翅膀,越飛越高。
我也就放開了手和心,一划一划。
越飛越高。
然後我夢醒了。
今天早上。
2.
『就這麼走著,走下去,
不為鍛鍊身體強盛、不為證明行路遠長、不求非要抵達哪裡,
而就在一段不長不短的旅程中,任生命中各種深邃慢慢浮現。』
劉崇鳳是個愛山的人,愛行走的人,這是她在《同行》裡寫的字。而《同行》,寫的是她和另一半行走阿帕拉契山徑,以及路上的夢。
我雖然沒法像她那麼愛走,但在我年少時候曾經有兩次經驗體會過就那麼走著、走下去,世界好像從此沒有止境,也不需要有止境。
無所謂痛快,但是裡外徹底的淋漓。
我相信她那麼愛走,也是為了那種淋漓。
3.
她不只愛走,也相信夢是人類靈魂深處最溫柔的叮嚀。
慢慢地,她能讀懂少數夢的語言。
慢慢地,她又開始跟夢工作。
她在山裡行走的時候,數算日子的方式是看夢的流動。
後來,記下靈魂移動的軌跡,莫可名狀,以夢之名…..
『鳳翎做了夢。
一個充滿音樂的夢,好奇怪,夢裡沒有畫面,只有眾人之聲,磅礡的歌聲猶如海浪拍打著礁岩,反覆反覆,一圈又一圈迴繞,帶著眾志成城的力量,唱!以至於她醒來後,耳邊仍猶存那悠遠而澎湃的歌聲,是……熟悉的旋律?她有些困惑,睜開眼,任由旋律洗刷全身,那歌聲在腦海中好嘹亮!半夢半醒間鳳翎提醒自己要記住,滿是月光的帳內,她在靜默中哼唱,而後,莫名其妙浮現一句話:「失落的故鄉。」模糊的意識間捕捉到這五個字……是歌詞嗎?在心底重複默唸。隨後,又朦朦朧朧地睡去。…….
『翻了身,看見榮文的臉。側睡的他正好面朝自己這一側,她能聞到他均勻的鼻息,儘管在山裡走了這麼久,汗水溼了又乾,身上沾染山野之氣,專屬於個人的味道卻不會消失。她喜歡榮文的氣味,清新、儒雅、令人安心。只有這種時候,鳳翎有機會好好端詳自己對榮文的情感,多的是貪嗔和依賴。曾懷疑無法相偕,終究是一起走到了現在。』
4.
《同行》是一本寫行走,寫伴侶,也寫夢的書。也因為夢,劉崇鳳決定用第三人稱來寫:
『如果鳳翎不只是我,而榮文不只是他;如果「阿帕拉契」只是一趟 旅途的代稱,而旅途有千萬種可能。人們不一定都要遠遊、或走長距離步道健行, 但每個人終會踏上屬於自己的未知道途,闢出獨一無二的生命小徑。』
謝謝崇鳳。
我也很高興在讀《同行》的這天早上,有一個行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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