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某日清晨。總鐸神父佇立在門廊下,等馬車來。他習慣日出而起,但此刻卻覺得半夢半醒,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到這裡的——獨自面對眼前的霧海。他不記得是怎麼起身的,如何穿衣,吃過飯了沒。他有些驚訝地看向袍子底下露出的堅固靴子,褪色羊毛大衣微微破損的下襬,和手裡的手套。他戴上左手的手套,內裡十分溫暖並且完美貼合手掌,彷彿手掌和手套早已相識多年。神父緩緩吸氣,如釋重負。他摸了摸掛在肩上的包,機械式地反覆摩挲包包四方形的邊角,堅硬粗糙就像皮膚上的疤痕,從而漸漸回想起袋中的東西——沉重、熟悉,令人愉悅的形狀。某種美好的事物,某種將他引導至此的東西,某些話語,某種符號——這所有一切都和他的人生有深厚的連結。對了,他已經知道那裡有什麼東西,而且這股意識讓他的身體漸漸熱了起來,霧氣似乎也因此變得稀薄。他身後有一道深色的門,一側門扉緊閉。也許寒冷的冬季即將來臨,寒霜甚至可能凍傷果園裡的李子。門上刻著模糊的文字——他即使不走近看,也知道寫了些什麼,畢竟是他自己要求訂製的;神父命令兩名來自皮德海齊的工匠細心裝飾,因此他們花了整整一星期鑿刻門板上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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