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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會到二十一回結束。正好是一個比較完整的段落。
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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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九回】下篇
我在那裡蹲了不知多久,剛起來一轉身,大叫一聲跳開。
一個人站在我身後。
我不該嚇成那樣。因為其實那是我認識的人。
江嶽。
但又不能不叫,因為,那根本不是我所認識的江嶽。
他靜靜地站著那裡。
我在那之前,及以後,都沒看過那種臉色的人。
不是死灰,死灰裡透著一種藍。
藍色裡,又透著一種土黃。
眼神也怪。鋒利無比,卻又呆滯不動,還閃動著一種紅紅的光。
我全身的汗水都冰涼了。頭皮麻到緊繃。
江嶽看著我,又好像看著很遠的地方。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話:「她不見了。」
現在看得清楚,他眼睛的紅光,原來是眼白裡滿是血色。
「她不見了。」江嶽又說了一句。然後一把撥開我,到了洞口又望了一會兒。
我答不了腔。什麼也做不了。
我慢慢走回潭邊。嬋兒喜歡坐的那塊巨石,我們一起看星星的巨石,顯得有些扭曲。
突然一聲雷響的「都是你!」一個東西飛過我身邊,落到了潭裡,激起偌大的聲音和水花。
他折斷了一棵樹扔出來。
我閃過一旁,江嶽倏然而至,又大吼一聲「都是你!」一腳把一塊石頭踢飛,疾掠過耳旁。
我勉強躲過紛紛飛過身邊的大大小小的石頭。
他一聲聲「都是你!」吼得越來越大,整個山谷好像四面八方都轟隆隆的。
潭裡也撲通撲通之聲不斷。
「都是你!」江嶽再喝一聲,一大步跨前,一把緊緊地抓住我,把我拎了起來。右手一揮,像面刀鋒似的往我脖子上砍了過來。
我哭了起來,哭出了聲音。
不是因為害怕,是被那一句句「都是你!」翻騰的,也是被一種絕望衝擊得四分五裂。
江嶽左手一揮,我整個人飛出,撲通墜落潭水之中。他用力一擊,嬋兒愛坐的巨石也被震裂。
我掙扎著從潭裡游上岸。
江嶽慢慢走了過來。
怒火有了發洩,他的臉色沒剛才那麼難看了。
我淚水濕了眼前,一句話也說不出。
江嶽在我前方停住腳步,低頭望向我,聲音有點接近我認識的那個江嶽了。
「除了想她媽媽,我沒看過嬋兒掉眼淚。今天早上她知道你走了,我看她哭了。」他停了一下:「她說你一定是去找你的劍,是去送死了。要我一定得把你救回來。」
我的淚水也更控制不了了。
我從沒在人前哭過。那天,在那個潭邊,是頭一次。
我猛地跳了起來。「她會不會躲到其他地方?」
「不可能。」江嶽說道:「能剛好容下她藏身的山洞,這裡沒第二個了。」
「我再來找!」我說。
江嶽沒再理我,在沉下來的夜色中走進樹林。
我也衝進了林子,去了神木那邊一趟。雖然知道她不可能一個人跑來,還是去走了一趟。沒有人。
回來,沒看到江嶽。
那晚,是一個多月來,頭一次下雨。
第二天,雨繼續下。
我在雨中又去了神木那邊。就算知道嬋兒不會在那裡,我還是去。何況,我也真不知道再要去哪裡找。
回來,江嶽坐在門口,一動沒動。
第三天,雨還下。
江嶽還是整天坐在那裡,像個木人。
到第四天,雨停了,晴朗無雲。
又好像一片灰濛。
江嶽終於起身,進了內屋。過了一會兒,他帶了弓箭,拎了個包裹出來,也扔了個東西給我。
是一件已經成形的短衣。
「她給你做的。」
那個星空底下她說的話湧上心頭。我突然像是聽到喧譁的雨聲。
江嶽說:「你好好保重吧。」
我站起來,一直坐著,差點摔了一跤:「我陪你去。」
江嶽嗤的笑了一聲,走了兩步,騰身上了樹梢,不見了。
林木突然像是一排排倒下來朝我壓過來。
我大叫起來。
「嬋兒!」
我緊緊地抱著她做的衣服,大叫。
「嬋兒!」
我慢慢地蹲低了。沒有任何其他姿勢可站。
我只想把自己蹲到這個地底之下。
我只想趕快把自己一直沒有發出來的號叫,號叫到地底之下。
我跪倒。匍匐在那裡。全身貼在地面,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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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九回】上篇
呼嘯一聲,什麼東西帶著一團巨大的黑影橫掃而來。哐啷啷的,加上一陣慘叫,四周的人、物,一捲而空。
我還沒定過神,一個人把我攬腰一拉,說了聲「起!」兩人就上了屋簷。
這時我才回過意,剛才有人抱了根大樹,把圍攻我的人掃了個落花流水。
「你?」我興奮地叫了一聲。
是江嶽!
「別說話!」
江嶽帶著我飛也似的一路奔走在屋頂房簷之上。我沒再吭氣。
念頭在我腦子裡翻騰可沒停過:我知道江嶽身上有本事,可沒想到有這麼大的能耐。這是什麼人物?江嶽下山來了,那嬋兒呢?
這麼多問號閃過的速度,似乎都沒有江嶽飛奔來得快。他的名字沉重得很,輕功卻是一等一。連我日後見過的人物都算在內,他還是一等一的快。
我們這樣三下兩下,躍出了城牆,再往山野間奔走而去。
江嶽的腳程極快。
我被他帶著,開始的時候覺得拉著我的力量極大,後來只覺一種溫溫暖暖的氣流從手上傳來,整個人都飄飄然,真是所謂的騰雲駕霧。
如此一路飛奔,花了大半個早上的來時路,半個時辰不到,就已經來到山腳下。
上山的路上,江嶽也是一路竄高竄低,走得飛快。
我跟在後面,不敢落後。偶爾停下歇口氣,都是因為我。
一些難走的地方,江嶽騰身拉我上了樹梢,再一踮腳,就帶著我又上了另一個。幾個起落,省了好多時間。
太陽斜照,我們在半山腰。
黃昏時分出了林子,潭水、房子在望。
我心情激動。以為再也回不來的地方,再也見不到的人,又要見到了。
我再也不想什麼劍了。
我的命該用來保護她,不是去取劍。
反正能試的也都試過,沒什麼遺憾了。
最重要的是守著她,天荒地老。
江嶽呵呵笑了一聲,沿著潭邊快步往一處和房子對望的山壁走去,很溫柔又很大聲地嚷了一下:「嬋兒,我們回來了。」一面又加了一句。「快出來喲!」
山壁峭立,看不出有什麼山洞。
江嶽先是等了一下,邁開大步,繞向山壁一側。
「快出來喲!」他再加了一句。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沒有人出來。
江嶽再叫了一聲:「嬋兒,我們回來了!」突然不再出聲。
我過去看,壁上有一道長長的罅隙。江嶽俯身往裡望去。
我屏住了氣。
還沒來得及凑過去看,江嶽轉身又往家裡跑,又大叫起來:「嬋兒!我們回來了!」
我也跟著他跑。
衝進家門的時候,只看到江嶽的背影。
不見嬋兒。
家裡沒有任何翻動打亂之處。
江嶽回身,眼神掃過我,又好像完全沒有看到我。
他走出屋外,一踮腳,憑空而起,呼咻一聲像隻大鳥一樣,上到一棵樹上,再一下,就消失了。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滿頭滿身的汗,熱呼呼的。
我在林子邊上也喊了一會兒,再回到那個洞口。
山壁上這道罅隙有寬有窄,最寬的地方也只夠嬋兒那種嬌小身材鑽進去。
低矮的洞口顯得很陰沉。凑過去,就著暗下來的天色,還是可以看出裡頭空空的。
沒有。什麼也沒有。
我有點暈眩。
嬋兒,你到底在哪裡?你到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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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招: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八回】下篇
王風一點也不像他的大塊頭看來那麼笨重,倏然而至。
我急退。他的劍跟進。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自己的劍,他再進,嗤然在我袖子上劃開一個口子。
「好啊!」一夥圍觀的人轟然叫好。
我臉更紅,往旁躍開。王風緊追不捨,又是一劍,我章法大亂。他劍鋒一轉,差點刺中我大腿。
「好啊!」一夥圍觀的人又轟然叫好。
我覺得額頭上滿是汗水。因為狼狽不堪,也因為驚恐。
剛才自己覺得行雲流水似的走劍感覺,全然消失。我提醒自己:要拿回自己的劍,可不能死在自己的劍下。但是耳邊嗡嗡然的響聲讓我沉不下氣來。
「三招之內,要你斷一條胳臂。」王風有點笑嘻嘻的。
「兩招!」「一招!」此起彼落的聲音。
王風一劍又來。這次我閃開。他的劍如影隨形地跟來。
我想再閃的時候,突然想起勿生那一劍。他眼看女惡兩把彎刀就要砍上自己,卻一劍劈向他腦門。
你要不怕死,才能不死。
眼看劍往我的左胸刺來,我揮手一劍就劈向他的脖子。
王風咦了一聲,急急回劍擋開。
噹然一聲。
好像是我那把劍在誇讚了我一聲。也好像告訴我:要拿回它,就得先贏了它。
我穩住了腳步,深吸口氣,不等他再來,我先出劍。
早聽人家說,要會打架,先得會看人家的拳頭怎麼打過來的。要比武,先得會看清劍是怎麼一路一路來的。之前跟人家比劃的時候,都強作明白人,覺得這難不倒我。
在這個生死關頭沉著下來之後,卻真正體會出心得了。
王風躍開出劍。之前我先看到的是劍刃光芒,現在卻突然先看出他劍的來路。不知怎麼,王風的劍的速度,在我眼前似乎慢下來那麼一眨眼的功夫。而這多少來的一眨眼功夫,足夠我多想一下如何反擊。
我就這樣和他連拆了五、六招。
周圍的人先是鼓噪起來。「過了三招啦!」「二哥你難看啦!」
再接著,聲音比較小了。
我可不管他們。只覺能夠把對方劍招的來去盯在自己眼下,越來越清楚,一劍劍回擊又能越來越自在,有種通體逐漸舒暢的感覺。
王風的額頭有汗水了,我幾乎看得清一顆一顆的,還有那突起的青筋。
「噹!」王風好不容易擋開我一劍,腳下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那個姿勢有點引人發笑。果然聽到人群裡有些動靜。
「他媽的!笑什麼笑!」王風大喝一聲。我瞄了旁邊一眼,其實沒看到什麼笑的人。「還不快給我上!」他又大吼了一句。
這下子猛地就有三、四個人圍了上來。
嘩啦啦的,鍊子鎖、長槍、長刀的,什麼都有。
不知是這些兵器的光芒刺眼還是什麼,我的眼角又急劇地抽搐起來,一下一下的。
我大喝一聲,先劈向那個使刀的,沒等招勢使老,轉身一劍,把使長槍的手裡的槍柄喀嚓一聲砍斷。可鍊子鎖可沒閒著,呼嘯一聲長鍊帶著一個鎖頭掃過來,我剛剛仰身躲過,使刀的又一刀砍過來了。
我再一劍格開。旁邊另有一把不知什麼時候打哪兒出來的鉤子伸了過來。我仍然可以每一招都看得挺清楚的。但,人家幾個人同時招呼,我真是忙不過來。現在,這把鉤子好像就剛好等在那裡,看來是躲不過去了。等我奮力一擊,把鉤子擋開,可這時候補進來的一劍,卻是再怎麼樣也要把我從胸膛劈開了。
我看到那一劍是王風出的。連他臉上猙獰的表情都看得挺清楚的。
嬋兒。
我想起了她。
那個星空也浮現在眼前。
我以為找到的歸宿、夢想,就這樣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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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招: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八回】上篇
我那天晚上怎麼進衙門的,完全沒有印象。後來要上刑場的時候,也糊里糊塗。現在走進來往裡看,跟以前家鄉的衙門沒什麼兩樣,院子比較大一點。
身後門關起來。王風跟那幾個捕快、衙役之外,朱大爺有三五個朋友也一起進來了。
朱大爺看著我的眼神,多了種興奮。其他人都被擋在外頭,可聽得見嘈雜的人聲。
王風說:「小李,給他一把劍。」接著說:「朱大爺,您先寬寬衣。等一會兒就跟他輕鬆走幾招玩玩。您慶壽,一直找不到適合的禮物,安排這個節目,希望您當意。」
「這好這好。以武會友!以武會友!」朱大爺一面脫外袍,一面說:「這比送什麼禮都好。」
等他整理好,內院出來了一個人,端了把劍給我。
我拔出劍來,握起來沒那麼趁手,劍也沉得多,揮動一下也還可使。
四周一陣金鐵之聲,院子裡除了王風之外,所有的人也都把自己的兵器亮了出來。朱大爺一手持劍,一手捏著劍訣,特別聚精會神。
「沒什麼,觀戰。」王風說。他退了幾步,揮揮手,其他人也都撤出了一個空間。
從剛才看到我的劍掛在王風腰上的那一刻,有一件心事突然明白了。
我以為是為了保護嬋兒回來取劍。重新看到劍,才知道對那把劍放不下才是真的。
不只因為這是我人生的啟蒙。
對那位不肯當我師父,但事實上恩重如山的人,我也沒法交代。
這把劍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
現在想著要把劍贏回來,我只覺初出家門的興奮和勇氣都回來了。
朱大爺看著我,謹慎地說了聲「請」,探了一劍。
我側身避過,也輕送一劍。朱大爺才要接招,我劍鋒轉向,斜削他左胸,他再回手要擋,我已收手而退。
看我這第一招,王風已經「咦」了一聲:「三才劍法?」
我知道行走江湖的人用這種腔調說一聲「三才劍法」的意思。像是湯麵,吃是能吃,用是能用,總有點俗,不登大雅之堂。
我才不管他們。為了讓手裡這把劍使得趁手,我先拉開圈子,不和朱大爺近身相搏,一貼即退。跟平常練劍的時候一樣,默誦起我的詩。
東海有勇婦
何慚蘇子卿
學劍越處子
超然若流星
朱大爺以為我怕了他,高喝一聲,快劍向前。我見招拆招,左右挪移,心底繼續默誦那首詩。逐漸,劍使順了,我的攻勢就多起來。相反地,朱大爺開始有些手忙腳亂。
捐軀報夫仇
萬死不顧生
就在再過了兩回合,他一個踉蹌的時候,有人跳進來架了一劍,把朱大爺護在身後。
「哈哈哈哈,這下子有什麼好說的呢?」是王風。
「怎麼了?」我摸不著頭緒。
「你輸給了朱大爺,有什麼好說的呢?」王風說。
我愣了一會兒,氣血上湧,先說不出話來,再接著大叫起來:「你們要不要臉啊!誰輸給誰啊!」
王風仰頭哈哈一笑:「誰輸給誰都一樣。反正你是出不了這個門。」
「不是說打贏了他,就開大門送我出去的嗎?」我急著又補了一句:「你說話不算話,不怕被天下人笑話嗎?」
王風仰頭哈哈一笑:「我說,開大門送你出去。沒說是送你直著還是橫著出去。」
我臉脹得發燒。「放,放你媽的屁!」我那時還不會罵髒話,半天只迸出這麼一句。
「我媽的屁都給你放。」王風慢條斯理地說。
那一夥兒人敞聲笑了起來。朱大爺和他的朋友也都是。
王風抽出了劍,我的劍。
我的心頭一緊,眼角也突然沒來由地抽搐起來。我要和自己最寶貴的劍一戰,心情翻騰不說,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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