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F 文化相關

2021 年 1 月 25 日,21:41

F 文化相關O 活動與新聞報導P 隨筆
今年台北國際書展又停辦之後,我們陸續開始實體與網上的相關活動。
1 月30日,星期六,大塊文化在森大青鳥先來一日快閃。
▲李明璁破天荒進駐森大青鳥,擔任一日店長
▲植物情人畫家黃湘玲,到場分享她與植物的故事
▲鐵男孩山寨城完結,麥人杰×臥斧強強聯手對談
🕐 13:00-16:00
李明璁《#物裡學》特企! 拾荒展×一日店長×DJ秀
講者∣李明璁(本書作者、作家、社會學家)
參加∣http://bit.ly/3qMIi3F(自由入場,無需報名)
🕔 17:00-18:00
再平凡的花,也有無可取代的美麗——《#植物情人》分享會
講者∣黃湘玲(本書作者)、郝明義(大塊文化董事長)
參加∣http://bit.ly/3o7HKnA(免費講座,歡迎報名)
🕖 19:00-20:00
鐵男孩山寨城完結,但故事還沒結束!麥人杰X臥斧超合理對談!
講者∣麥人杰(本書作者)、臥斧(推理作家、讀墨總編輯)
參加∣http://bit.ly/3c0YcUb(免費講座,歡迎報名)

2021 年 1 月 25 日,19:56

F 文化相關L 人物P 隨筆
前些日子聽說簡公去世,本來想打聽何時有告別式,這個星期一忙,剛才看

李金蓮

的臉書,才知道今天早上已經舉辦了。

在時報的時候,我沒有和簡公直接共事過,大多是在一些會議上見面。他和十二年前去世的高信疆,都是時報的風雲人物,去世都讓人想起一種時代的結束。
金蓮寫簡公寫得十分生動。不認識的人也可以讀了有所想像。
今天沒能去致意,在此為簡公上一支心香。
起個早,参加前長官簡志信先生(人稱簡公)的告別式。簡公是大老級的老派媒體人,時報周刊大八開開本,是他領軍打開了市場。他身上有著叱咤江湖的氣質,交遊廣闊,言談豪邁,跟我熟悉的優雅文士大不同。蒙他晉用,我得以進入豪門大戶中國時報,雖然跟他關係疏遠,他高高遠遠的在天邊,我是渺小的螺絲釘。但光是他願意晉用我,我都該向他敬禮道謝。
於我,與他相關的記憶,於簡公都是大半生藝文江湖數之不盡的擦身小事。在他遠行之日,容我說說古,紀念他、也紀念屬於他的時代。
解嚴後,正等著報禁解除,我跟著鄭林鐘先生,從時報出版公司調到中國時報,籌備報禁解除後將推出的新版面。籌備期約半年,剛開始寄居在時報周刊編輯部,工作十分輕鬆,有塊小田,操刀練習。家人不太知道我在做什麼事,媽媽常說我像出門看場電影就回家,怎麼有這麽好康的工作。籌備後期就不ㄧ樣了,一次次的試版,給老闆余紀忠先生過目。當時領軍的是我的直屬主管鄭林鐘先生和再高一層的簡公。試版時經常忙到深更半夜,忙完簡公還慰勞大家請吃消夜,回到家已是半夜兩三點。這時換我爹不高興了,指責我什麼了不得的工作,要做到半夜三更。我爹不懂,報禁要解除了,這的的確確是件了不得的大事。而那年代的時報人,過的都是這種日夜顛倒的生活。
新的版面開張了,我正式進入名為文化中心的單位,中心裡有影劇家庭文化等版面,以及數月後創立的開卷。中心主任是簡公。有件事開了我的眼界。某日,簡公率隊,帶著主編記者攝影編輯,開車下中部,浩浩蕩蕩,宣揚國威。我忝為小編,跟著去。那次的一日旅程,除了南投縣長吳敦義恭敬開門迎迓,中部地區的藝術家也紛紛來跟簡公熱情問候。甚至有人半途攔截搶人,硬拉著簡公到他家觀賞自己的作品。我見識到簡公的人脈,以及那年代媒體人的風光。拜訪多位藝術家後,我發現中部人家中必備一張長型的木桌,桌上擺置茶具,客人來,吆喝一陣,便開始泡茶。當日想跟簡公套交情的藝術家實在太多,我們在每個人家中停留的時間,也就是一泡茶。
簡公擔任文化中心主任的時間不長,半年或一年,不記得了。之後就交棒給莊展信先生(人稱莊子)。印象裡,莊子接任後,辦公室還放著簡公的辦公桌,平日沒見他人影,大概幕後還罩著這個新創的部門。有一日,辦公室遭老鼠,攝影記者追著打。親近的朋友都知道老鼠是我的罩門,人性意識最底層的恐懼,有人投射到蛇或蟑螂,我則是老鼠。辦公室出現老鼠已夠噁心,竟然還有人打老鼠,實在太可怕了。一時間我不知如何閃躲,看見同事謝淑惠匆匆往前跑,就跟著跑,跑著跑著,未料她竟然大不敬地爬上了簡公的辦公桌,不管了,我也跟著爬,兩個小女子就站在簡公大人的桌子上,其中一人還拉著嗓門尖叫。怕老鼠的人通常會在恐懼的當下,想辦法脫離地面,往高處爬,這樣才感到安全。日後我長了點見識,得知老鼠在臨終前也會拼了命的爬向高處。不知兩者間有何隱喻?總之,謝謝簡公救命的桌子。
還有一事。過了這一事,簡公就離我更遠了。簡公愛熱鬧,每年過完舊曆年,他會在家裡辦趴,邀請同事喝春酒。這個習慣從時報周刊轉進文化中心。據說派對當夜,美食美酒無限供應,眾人高聲談笑,牌桌一枱又一枱,猶如一座歡樂不夜城。我年輕時內向拘謹,可能因為家教嚴格,自小媽媽就嚴禁我們到鄰居家串門,在我們家裡,串門是很負面的用語。所以,光是想到熱鬧的派對裡,兩隻手不知如何安放,我就滿心的畏怯,好像這毛病至今未改。因為這層原因,我沒有参加簡公的春酒會。簡公召我到他桌前,先是說明同事聚會多麽重要多麽有趣,接著問我為何不参加。我一時無語,就回答自己不會打麻將。簡公則說,不打麻將可以下象棋啊,接下來,證明了沒見過多少世面的蠢蛋能達到的愚蠢的程度,我竟然回曰,「我不會下象棋,只會下跳棋。」碰到我這種不長眼的屬下,還能不沉下臉來的,那肯定是大肚能撐船的大人物了。記得簡公揮揮手,意思是不為難妳了,妳走吧!
如今,我長了點眼,懂得體會他人的好意,人生倏忽,卻已到了告別的時候。簡公的人生裡並不存在著我這顆小螺絲釘,我是懷著歉意,前去向他致敬送行,向他道謝。也彷彿告別了某個風聲起雲飛揚的大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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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奇異的音樂會經驗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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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奇異的音樂會經驗的背後】
2020年12月19日星期六,白建宇演奏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的第四天,我在臺中國家歌劇院出了一個奇異的狀況。後來,我不怕見笑,把經過及背景寫了一篇文章,發表在歌劇院昨天出刊的《大劇報》上。以下是該文,原題「Music is the Pure State of Mind 白建宇帶來的貝多芬震撼與寧靜」,也再次向貝多芬和白建宇致謝。
———-
六年前的四月,我在焦元溥的介紹下,認識了白建宇和他的太太尹靜姬。
尹靜姬,是從1960年代起就在韓國家喻戶曉的超級巨星。婚後淡出銀幕,仍然保持「國民演員」的地位。所以開始的時候,我和她的話題比較多。尤其我在釜山住草梁洞,尹靜姬說她父親過去住釜山的時候也在草梁洞,算起來還有同鄉之緣。
韓國人有一種講究「態勢」的習慣,比較上年紀、有社會地位的人,越發矜持。白建宇夫婦是極少數打破我這種印象的人。他們兩人不但謙和,並且七十上下的人還有著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經掩飾的童心,讓相處的人感到很自在。
這樣我們保持聯繫,每次白建宇來台,就聽他的演奏,也一起聚餐。
逐漸,因為音樂,我和他交談的時間也比尹靜姬更多起來。
我聽古典樂並不多。
但是白建宇的演奏,很容易就讓人體會到他指下莫名的奇特力量。
聽他彈舒曼、李斯特,每次都讓我更想了解那些音樂家,讀他們的傳記;也比較許多演奏版本,想體會他的奇特何在。
他來演奏蕭邦那一次,我不在臺灣,沒趕上。但在那之前,白建宇送過我一張他彈的蕭邦的CD。其中 Rondo In F, Op. 14, “Krakowiak” 這一首,令我著迷。我寫信給白建宇,告訴他我非常肯定在開頭處看到了這麼一段影像:
「一個人像是在雪夜,又像是在春雨中,
像是在你視線剛好所及之處,又像是剛好模糊之處,
眼中帶著像是微笑,又像是淚影,
像是送你千里遠行,又像是在迎接你三十年返鄉。」
琴音如此,太神奇了。
因此,三年前,聽說白建宇要在首爾演奏全本貝多芬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我沒有考慮,就和焦元溥一起去聽了。
白建宇說他到六十歲才覺得自己懂得貝多芬,錄了所有鋼琴奏鳴曲的CD;2007年首度現場連續演奏後,那次是事隔十年後再次嘗試。
我很慶幸做了那個決定。在首爾住了八天,每天晚上聽白建宇把貝多芬復活,結束後跟他一起去吃宵夜,也啟發了我對貝多芬的興趣。
首爾演奏最難忘的,是最後兩天。一天的焦點是第29號 Hammerklavier(槌子鍵琴大奏鳴曲),第二天是渾然天成的第30、31、32號連奏。
聽過第29號的晚上,我在筆記上寫著:「今晚白建宇彈得轟轟然。也體會到貝多芬打破打破打破打破一切的創造力和生命力。生命就是不受任何拘束,也不讓任何人揣測、追趕!」
我充分浸泡在貝多芬的魅力,也是白建宇的魅力之中,迫不及待地讀貝多芬的傳記,動手整理他的作品年表,也丟給自己一個巨大的問號:「有沒有可能再聽到這麼神奇的演奏呢?」
這樣,得知臺中國家歌劇院總監邱瑗要在2020年貝多芬誕生250周年之際,邀請白建宇來演奏全本貝多芬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之後,我開始了倒數的等待日子。
2020年12月再見到白建宇,感慨當然很多。
多年來一直陪著他在全球各地演奏的尹靜姬,患上艾滋海默症,情況越來越惡化。 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巴黎。雪夜中,白建宇把她先送上計程車,回首揮別的身影,難以磨滅。
而這次再看到白建宇,除了2020本身是如此多事之一年,加上他旅途中只剩獨身一人的巨大變化,我毫無懸念地相信他再次連續演奏貝多芬,必定會有巨大的不同。
我自己這三年間對生命的認識,也有變化。所以我也相信自己身為聽者會大有不同。
只是,沒想到到底會有多大。
無意中,很幸運地,我訂了和白建宇同一家飯店,每天會有段早餐談話的時間。
我先注意到他對練習的重視。
白建宇來臺後,先在邱瑗幫他備有鋼琴的隔離處練習了兩個星期。期滿出關,他直奔臺中繼續。周間晚上每天的演奏是晚上七點半開始,他就早上十點前出發。周末兩天是下午三點開始,他更是只吃到八點五十分就要去歌劇院練習。
我好奇他怎麼連十分鐘都計較。
那十分鐘的計較,出自於他對貝多芬的讚嘆。白建宇說,不像莫札特的鋼琴作品良莠不齊,貝多芬的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每一首都是傑作,每一首都有自己獨立的生命,但三十二首又相呼互應,合為一體。因此他把這八天的演奏當成巨大的挑戰,也想知道自己在首爾之後三年沒碰這些曲子,這次會彈出什麼。他說練習時間不夠,每一分鐘都要搶。
每天我也記一些他的感觸。
白建宇說,今天很多彈鋼琴的人,技法無可挑剔,但他們只是彈在琴鍵上(play on it),而沒有彈進鋼琴裡(play into it)。只有彈進鋼琴裡的時候,才會知道那是有生命的,是會回應你的。
「也不只鋼琴。任何物件都有生命,只看你如何對待。」他跟我說。「這個杯子也是。」
之前我聽他說過鋼琴在不同的調音師手下如何顯出不同的生命,而他一生遇上調到滿意的鋼琴次數也數不滿一隻手。但是他對鋼琴,對物件有如此體認,更加深我的好奇。
受了這些影響,我幾乎每場都提前半小時入場,以逐漸形成儀式般的程序,讓自己在座位上調好最適合的坐姿,也準備好聆聽的心情。
國家歌劇院八百多人的中劇院,為鋼琴演奏提供了頂級的音場。我坐在第一排的輪椅席,正好在鋼琴的對面,就更不想讓自己的聽覺遭到任何干擾和浪費。所以八場我每一場都是從開始就閉上眼睛,直到結束。我使用平日禪坐的方法,把一切念頭放下,只讓自己浸入琴聲之中。
雖然我還是很外行,但希望成為一個全心投入的聆聽者,來回報也回應一位全心投入的演奏者。
從第一天起,就有人為白建宇的演奏感動到落淚。我看到網上有人說了一句,大意是他雖然沒看過貝多芬彈自己寫的鋼琴奏鳴曲,但是白建宇讓他相信貝多芬當年的演奏就應該是如此。
第二天的第8號《悲愴》,第三天的第26號《告別》更讓我看到許多人或是為之哽咽,抽泣,或是哭濕了口罩。
我都沒有哭。
不是我不感動。而是我覺得自己每天都好像陷在感動裡還來不及出來。每次白建宇出來謝幕的時候,我心裡一直響著的是一句話:「怎麼可能這麼好!怎麼可能這麼好!」
我也在閉目聆聽中努力想聽出鋼琴自己的生命,像是在第三天他彈第六號的時候,也覺得好像真聽到了。突然,在很短的五六秒鐘之間,我聽到鋼琴亮出一段和前後都不同的聲音,像在暗黑中一道旋光騰身而過。
這樣,進入了第四天。
那天早上,白建宇跟我講了另一段話。
他說,這次他在彈的過程中,知道自己和三年前是很不一樣了。他也說不出是什麼。「我只能繼續全心全意地投入,讓自己保持一種「赤裸」(naked)的狀態,以便迎接任何新的可能。不過,這也會讓我處於危險之中。」他說。
我做了筆記,咀嚼了一會兒,有點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來不及問,他已經趕著去練琴了。
第四天的曲目,上半場是第16號, 和第17號《暴風雨》;下半場是第22號,和第23號《熱情》。
我照例做好準備,仔細看一遍焦元溥寫的簡介,做好進入音樂盛宴的準備。
在白建宇精心編整過的曲目下,加上中劇院無與倫比的音場,這一天上半場當然又把我的心情揚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中場,我繼續靜坐,看到先是工作人員帶著設備,再白建宇進來,忙了一會兒把鋼琴挪動位置,更靠近舞台的立牆一些。
然後下半場開始。我又閉上眼睛。
也在那個下半場,白建宇讓我體會到什麼是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鏘然、轟然而來的琴音中,有一「鳴」驚人,有不平則「鳴」;有天籟自「鳴」,有金鐵交「鳴」;忽而排山倒海,忽而婉約低柔的鍵音,在敲打你,在叩問你,在環繞你,在釋放你,在壯大你,在隱約的極微點叮嚀你,在雄渾的開濶處震撼你。黑暗中,鋼琴端地在燦爛變身,那是弦樂、打擊樂,那也是鳴樂、聲樂,和一切你想像所及和想像不及的音聲。
結束後,全場先是靜默,再起立爆出掌聲和吼讚。
我的身體在發熱,心底有什麼在若隱若現地微微波動,而腦子裡想的反覆只有一句話:「這到底是什麼音樂?這到底是什麼音樂?這到底是什麼音樂?」
場中的觀眾逐漸散去。一如前幾天,幾位朋友過來,大家在交換彼此前所未有的感動和震撼。我想說什麼又說不出,繼續還是在思索:「這到底是什麼音樂?」
有一個人過來,在我的輪椅席旁邊的空位蹲下。我聽到她在唏唏嗦嗦地流淚,腦中又多了一句話:「這怎麼會哭呢?為什麼要哭呢?這麼美好的音樂!」心底那個波動起伏大了一些。
這時我聽到焦元溥在旁邊說了一句話:「從沒聽過這樣的《熱情》。」
熱情。對啊。這就是熱情啊。熱情啊。
我跟自己說著,然後心底的波動又大了一些,接著突然掀起一個巨浪,然後,我就在還有不少人的歌劇院的現場放聲大哭起來。
大哭。號淘大哭。事後再怎麼放大聲音也比擬不來的放聲大哭。
至少哭了三分鐘,我才有精神接過邱瑗遞給我的紙巾擦掉橫流涕泗。
第二天早上,我跟白建宇說:昨天我本來不懂他說的那句「赤裸」中會有危險是什麼意思,現在我懂了。聆聽到最赤裸的時候,一個六十四歲從未在這種公眾場合落淚的人,會放開一切顧忌縱聲大哭,確實也是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白建宇沒有正面回應我。他說,就像他所言,鋼琴是有生命的,前幾天彈得很好的鋼琴,昨天上半場卻狀態不對。所以他想到調動位置,讓鋼琴更靠近木質的立壁,希望借助聲音先撞上牆壁再反彈的力量來調整出不一樣的音場。然後他說了一句:「很多人問我音樂到底是什麼。我都回答:Music is the pure state of mind. (音樂是心靈的純淨狀態。)」
臺中國家歌劇院的八天演奏結束後,我問白建宇接下來想做什麼。
他說:想彈一些過去沒彈的音樂,譬如 Chamber music. 但更重要的,是他想幫助一些年輕人。
白建宇是在1965年,十五歲的時候去紐約參加一場鋼琴比賽,雖然沒能得獎,但卻受到朱莉亞音樂學院的列汶夫人(Rosina Lhévinne)賞識,讓他留下來就學,不但沒收他學費,還幫助他爭取獎學金,從此開啟了白建宇先美國,再歐洲的音樂之路。
但二十五年之後,列汶夫人跟他透露了當年真正賞識他的,另有其人。
列汶夫人說,比賽期間,有一天白建宇在卡內基大廳練琴的時候,她和音樂家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匆匆在二樓穿廳而過。伯恩斯坦聽到白建宇的琴音,停下腳步,聽了兩三分鐘後,轉頭跟列汶夫人說:「你要注意這個孩子。你要照顧這個孩子。」
白建宇說,世界上彈鋼琴的有兩種人。一種是每個音符都彈得完美無瑕,但是卻沒有生命。另一種是雖然有瑕疵,但是其中有什麼。他想幫助年輕人一起探索那其中的有什麼。
「我從沒有想用音樂征服什麼。想的話我就不離開紐約了。」他說,「我一生都在想了解音樂是什麼,我想和年輕人一起分享。」
白建宇也很愛攝影。去哪裡他都要拍,人、花草、蟲鳥、店面、空間。
在臺中的最後一天,我問他想去哪裡。他滑手機給我看他找到的照片。是高美濕地。
我和元溥一起陪他去了。
在風中,在沙流中,在海中,在夕陽中,他不斷地拍,不斷地說:「看看這個!看看這個!」
濕地有一些微小幾近難辨的奈米級螃蟹在蠕動,尤其吸引他彎身俯視。
我看著四周變化的光影,時間在飛閃而去的沙流中是安靜的,也是光亮的,一如他指下的貝多芬。
回來的時候,他說謝謝我們帶他去。
其實,是他帶我們去的。
2020年12月白建宇在臺中國家歌劇院連續八天演奏貝多芬32首鋼琴奏奏鳴曲。每一天結束聽眾都報以掌聲、歡呼和淚水。這是最後一天,全場聽眾的情緒也達到最高潮。   貝多芬說:「最美的事,莫過於接近神明而把祂的光芒散播於人間。」信哉斯言。 照片為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
除了音樂,白建宇最愛的可能就是攝影了。他去哪裡都拍,拍裡人、蟲、鳥、店面、空間。這是他拍的高美濕地。
在歌劇院這一期《大劇報》上我這篇文章的首頁。 上圖照片是歌劇院提供。 下圖是我在高美濕地拍的。
這一期還有焦元溥一篇「十五年後,白建宇的貝多芬」。這是文章首頁。 白建宇對臺中國家歌劇院的空間很感好奇,這張照片是他要歌劇院同事照他希望的位置拍的。
剛出刊的這一期臺中國家歌劇院的《大劇報》。可以到歌劇院索取。 這一期是改版號,我們協助進行。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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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一些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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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一些經過】
1.
今天早上十一點,陪台北書展基金會的林訓民董事長和其他成員,一起參加了文化部李永得部長召開的會議。
基金會的王秀銀執行長及同仁,報告了他們對即將開始的2021年台北書展所做的各種防疫準備,以及他們所看到出版同業規劃活動,迎接中斷了一年的書展的熱情。大家都認為今年和去年情況不同,歷經一年的準備,和對防疫的認識,可以謹慎但充滿信心地辦這次書展,希望能在低迷的產業氣氛中有新的衝刺。
除了國內出版同業的心情和氛圍之外,同仁也報告了國際對台北國際書展的期盼。世界各國的業者都知道台灣的防疫成果,所以看我們可以成為良久以來首見的實體書展,都表達羨慕與期待。
出席的林董事長及其他董事會成員也都一致表達了同樣的心意。
2.
我發言的時候這麼說:我個人的立場是,跟中央疫情防治中心的政策行動。
去年此時,中央疫情防制中心說台灣室內大型活動還不需要取消,所以我主張書展不必停辦。
今年,我看1月19日的中央疫情防制中心快訊,有三個重點:
一,「因應近期北部醫院發生境外移入病例導致之群聚感染事件,指揮中心已積極啟動多項防治作為,目前疫情在掌握與控制中。」
二,「國際COVID-19疫情仍相當嚴峻,病毒自境外進入國內導致本土感染的風險升高,民眾應持續力行防疫新生活運動。」
三,集會活動之主辦單位,應「妥為評估該活動舉辦之必要性及相關風險程度,若決定舉辦,應訂定完整防疫應變計畫,落實防疫相關準備及措施。若無法於活動前嚴格執行完整風險評估,並規劃完善之防疫配套措施,指揮中心強烈建議取消或延後舉辦。」
以這三點而言,首先,第二點不成問題,因為今年書展完全沒有外賓來台,所以不必擔心病毒自境外進入國內的風險。
第三點,如前所述,書展基金會基於出版同業的需要,以及各種防疫應變計劃都有完善準備和配套措施,也不是問題。
我自己最擔心的是第一點,桃園醫院所發生的感染問題,但這一點指揮中心說疫情在掌握與控制中,那顯然也不成問題。
退一萬步來說,萬一桃園醫院發生的感染問題其實已經十分嚴重,並不如中央疫情防制中心所說的在掌握和控制中,那麼今天大家要擔心的問題應該是如何應對桃園與台北市之間的交通問題,捷運、大眾運輸工具是否該停開的問題,而不是台北書展該不該舉辦的問題。
總之,我看不出舉辦書展有違中央疫情防治中心政策之處,所以也贊成舉辦。
3.
但很遺憾地,即使會議開了三個小時,李永得部長及官員還是基於難以承擔萬一有人逛了書展而發生染疫的風險,拍板決定停辦這次實體書展,只辦理線上書展及出版專業論壇。
李部長很慷慨地承諾出版同業及基金會因停辦實體書展而發生的一切損失,由文化部補償。
我也建議,因為只剩六天就開展,既然文化部承諾補償一切損失,那是否可以先公開說明,而實際是否開展的決定再看幾天再說。
但最後決定還是今天公布。
於是最後我再建議李部長那一定要在新聞發布之前先行知會韓國出版協會。
韓國是2020年台北國際書展的主題國,去年沒有舉辦之後,我知道書展基金會同事花了不少心力遊說他們繼續成為2021年台北國際書展的主題國。而韓國出版協會幾經考慮之後,基於雙方長期的友情而同意。而這次他們雖然沒法派人前來,但仍然花了相當經費在會場組建了一個韓國館,並且,韓國因為也受疫情之害,所以他們的同仁即使在各自在不同地點遠距工作的情況下,也共同籌備了可供台北國際書展線上播放的影片、節目,以及線上進行的論壇。
所以不論基於任何理由,都必須讓他們第一手知道今年台北國際書展再次停辦的消息,以示尊重。
這一點很感謝李部長同意並做到。
以上,先簡報一下今天我所知道的文化部一些決策經過。
其他相關感想,有時間整理出來再奉報。

2020 年 12 月 23 日,23:03

F 文化相關O 活動與新聞報導P 隨筆
國家歌劇院發布的正式謝幕照片。
遇見巨人🗣 12/16-12/23,一段不願結束的旅程
今天晚上,白建宇的貝多芬之旅,正式畫下了句點。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明天。」
相信你不論是否追了8天8場,一定會有這樣的感受吧…😭
龐大的貝多芬32首鋼琴奏鳴曲全集,在白老師的詮釋下,讓我們對貝多芬、對生命,都有不同的體悟。
謝謝白建宇,謝謝貝多芬,
在2020年的尾聲,為我們帶來心靈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