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年 10 月 16 日,20:58
P 隨筆
這次她寫別人的沉思
每次見 蕭菊貞,講什麼事,她都會帶著很輕快的笑聲,但卻又會讓你覺得笑聲之後還有些什麼。
沒有滄桑那麼嚴重,但肯定是在沉思什麼。
過去,她都是透過創作說明她的那些沉思是什麼,最新的這一本,卻是在寫別人在沉思些什麼。
《我們這樣拍電影》是一部沉澱了十三年的作品。2002年,蕭菊貞因為那一年是台灣新電影的20周年,所以拍了一部紀錄片《白鴿計劃》。
「白鴿計畫,是訪問作家小野(當年任職中央電影公司企劃)時,在他保留的老筆記本上看到的一頁,在那泛黃的格紋頁面上,他畫了一隻大鳥,寫下了『白鴿計畫』四個字,希望提醒自己要反封建,不要在這單位一事無成,最後只大了中年肚圍,他在筆記上還註記著:我能為它做什麼?單純、勇敢、智慧、改革、起飛……」
《白鴿計劃》訪問了很多導演、攝影、製片及其他相關工作人員,也讓蕭菊貞自己對新電影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當年唯一拒絕我的吳念真導演,他當時在電話中說的理由我還記得很清楚,他說我們可以喝咖啡聊天,但我就是不要談新電影,新電影對我來說就是朋友!當友情變了,新電影對我來說就不重要了。當時這番話,我聽得啞口無言,似懂非懂卻又無法反駁,最後只能當成是此片的遺憾了。」
那一年《白鴿計畫》在韓國釜山影展舉行國際首映,並成為台灣新電影之夜送給國際貴賓的禮物。蕭菊貞也說:「後來陸續聽到不少老師及學生說,這影片是他們上台灣新電影課時必看的片子。」
時間過去十三年,來到2015年,剛好是釜山影展20週年,他們想製作一個特別單元「亞洲電影的力量」,介紹亞洲十個國家的當代電影故事,台灣部分邀請蕭菊貞拍攝。「當時一想到可以讓台灣電影被看見,我就這麼衝動的答應了。」她在自序裡這麼說。
「答應之後,一連串的難題才接踵而來,我要說什麼故事?台灣電影的當代主題是什麼?時間這麼趕怎麼辦?錢不夠去哪兒找?
「我想起了《白鴿計畫》的片尾,就在邁入21世紀的當口,台灣電影掉入了谷底,中央電影公司也準備要賣了,那時候我看到的電影未來,就像在台灣克難的片庫裡發酸、融化的電影底片般,膠著成塊,毫無辦法。後來再回頭查閱歷年的電影資料,才發現2001年前後竟然真的是台灣電影至今,創作量與票房最慘澹的時期,當時一年內就開了好多次拯救國片的會議,『台灣電影已死』的字眼,不斷在報章上曝光。但誰也沒料到,在2007年《練習曲》會颳起了台灣的單車旋風,而2008年魏德聖導演的《海角七號》竟然創下了台灣電影史上最高票房5.3億的紀錄,此後每年都有破億的電影票房出現……。
「到底是什麼力量支撐這些電影人行過荒漠呀?
「怎麼台灣電影垂死之際,還能有人前仆後繼用著熱情、抵押房子繼續拍片?
「用電影拍出台灣土地上的故事真的那麼重要嗎?
「為什麼我認識的電影人,包括魏德聖導演,大家都還是如履薄冰般的走在電影創作的鋼索上,破億的票房炫光下,前途真的是一片光明嗎?」
於是她銜接2002年的工作,拍攝了紀錄片《我們這樣拍電影》。這次,蕭菊貞不但再訪問一次之前訪問過的人,還新增了許多對象,也新增了許多問題:「從2001年到2015年,台灣電影走過谷底與票房高峰的轉機是什麼?新電影是光芒還是包袱?台灣電影面對自我認同與外在環境挑戰的拉扯,孰輕孰重?類型片再起是台灣電影的救命丸還是安慰劑?為什麼要拍電影啊?!」
《我們這樣拍電影》比她十三年前的作品有許多幸運之處。《白鴿計劃》固然是台灣許多老師和學生必看的片子,但是蕭菊貞的心情挺複雜的:「一則以喜,終究是發揮了良能,一則以嘆息,其實我根本沒發行呢!(網路上誰放的呀?)」但《FaceTaiwan—我們這樣拍電影》則除了在釜山影展公演外,在國家地理頻道【映像福爾摩沙】特輯播映,也將在11月19日於樂聲戲院進行台灣首映。
至於書,蕭菊貞說紀錄片時間還是有限,各人談的內容也是摘取而已。而她想讓更多讀者看到這些人更完整的沉思,所以她又整理了《我們這樣拍電影》這本書。
沉思的人有: 侯孝賢、張艾嘉、朱延平、林正盛、小野、鈕承澤、李烈、葉如芬、王小棣、易智言、陳玉勳、戴立忍、魏德聖、蔡岳勳、林靖傑、鄭文堂、周美玲、林書宇、鄭有傑、趙德胤、吳乙峰、楊力州、陳芯宜、齊柏林、程偉豪、李中、勒嘎‧舒米、秦鼎昌、林強、聞天祥、藍祖蔚、李光爵。
歡迎大家到書店去找這本書看看。《我們這樣拍電影》是誠品十月份選書。
誠品: http://bit.ly/2eFNrtD
博客來: http://bit.ly/2e5F7Bz
金石堂: http://bit.ly/2dVfp3m
大塊: http://bit.ly/2dG5lZ3
此外,10月21日,蕭菊貞有場現身說法,也歡迎參加。
時間:10/21(五) 19:30-21:00
地點:紀州庵文學森林(台北市中正區同安街107號)
網址:https://goo.gl/WphTb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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