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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本在路上讀的書

P 隨筆

【三本在路上讀的書】

每次出國參加書展,反正都會看到許多書,還要帶回來,所以手邊帶出去的書很少,以免增加重量。

這次出國,我卻刻意挑了三本書隨身帶著看,先加重了行李。一本《移動在瘟疫蔓延時》,一本《極地》,一本《歐美隱藏記》。

一路讀的結果,也確實沒選錯。
今天回到台北,書展延期,就呼應鄭麗君部長說的網上貼書單,也談一下我這路上讀的三本書。

1.
《移動在瘟疫蔓延時》是我在2003年編輯、出版的書。
因為是十七年前的書了,所以這次我想帶在旅途上重讀,應該會有不同的感觸和收穫。

就像每個人的成長都是起自於從搖籃往外的攀爬、挪移,整體人類文明的進化也是伴隨移動方式的變化而發展。而人類移動得越便捷,各種疾病的傳播也就越快速。所以人類在移動中製造瘟疫,也必須在瘟疫中重新認識、思考移動。

這本書一秉Net and Books 主題書的特色,有中西歷史圖表解析,有名家從理性、感性不同角度書寫,也有推薦閱讀的五十本書。

這次重讀,我自己最先受吸引的是褚士瑩寫的<重拾對距離的敬意>。確實,人類把移動方式發展到無比便利的時候,容易從無處不可去之中產生自己無所不能的錯覺。

另外,看我當年寫那篇<傳染病和近代中國>,寫伍連德的故事,也是感觸萬千。
文章是這麼開頭的:

「我們對這場傳染病的最新了解起自於……當香港遭襲,從而接受細密的觀察。……香港的傳染源在廣東是幾乎不必懷疑的,廣東早在幾個月前就爆發過猛烈的疫情…..而廣東又是被最早據信是起自於雲南的一波傳染高峰所波及。……(感染案例的)報告很少…..中國人對疫情採取隱瞞政策…..隱瞞感染案例比隱瞞死亡案例來得容易很多。…….接下來….台灣也遭到傳染,疫情十分嚴重……

以上這段文字,並不是2003年有關SARS疫情的什麼新聞報導或分析,而是1911年版《大英百科全書》,就1894年爆發於香港,起自於中國大陸的一波鼠疫的紀錄。」

很意外地,看這本書的插圖也是驚喜。我想:這麼美妙的插圖,當年是找誰畫的啊?
是BO2!他的畫風真是十八變,封面這張圖尤其是極致了。

2.
《極地》,則是我們在2000年出版的。20年前了。今年一月正好重新出版。

會想到放在行李中,是因為我覺得在今天這種世事多變,很容易讓人覺得窒息的各種壓力中,很容易讓人覺得陷入黑洞看不到出路時,這本書的主人翁和他的夥伴們發生的事,一定可以帶來鼓舞和啟發。

1915年,英國一個探險隊出發去南極。在那個人類充滿著熱情和信心去征服世界各種極地,包括南北極和聖母峰等的時代,他們只剩下一個還沒有人突破的紀錄:穿越南極大陸。

然而他們才剛進入南極不久,就隨著名為「堅忍號」的探險船被冰塊所困,不得不棄船。那是沒有網路,沒有現代通訊設備的年代,沒有人知道他們被困在哪裡。包括水手、軍人、科學家等不同身分背景的二十八個人,就此只能自己在冰寒的極地求生。

他們在南極撐了多久才終於找到救援呢?
二十二個月。

也因此,「堅忍號」是一場失敗,但卻是比成功更光榮的一場失敗。

始終冷靜地率領這二十八個人脫困的領隊薛克頓(Ernest Shackleton),成為傳奇。最早征服聖母峰的希拉瑞(Edmund Hillary)說:「薛克頓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英雄。」

薛克頓不只有條不紊地讓他的隊員鍛練身體、求生覓食,還有娛樂節目調劑身心,在名符其實的絕境中,沒有被恐懼、慌亂擊垮,安渡了二十二個月。

更難能可貴的是,隨船還有一名攝影家,用最精細的影像紀錄了極地之美,他們求生之尊嚴。

這次重新出版之後,我想仔細體會薛克頓的領袖特質與力量,所以就帶在身邊看。而事實上,閱讀的收穫也實在太大了。我只怕我的體會還不及萬一。

3.
會帶《張妙如手記:歐美隱藏版》,是因為我要來法國。

又是2000年,20年前的事。我在出版《交換日記》系列第三集的時候,想到請張妙如和徐玫怡來法國住一段時間,寫了《請問法國在哪裡》。

此後,張妙如和徐玫怡兩位各自的人生都有新的篇章。而近年來,我和玫怡相見的時間和機會都比較多,但是和張妙如則因為她日益「隱士」化而越來越少。

到去年,我都是在她每年過春節回台灣的時候找個機會碰一下,但是今年春節則在年前寫信給她沒見到回音,春節期間我又要去安古蘭漫畫展,所以看來是沒有機會看到她。

因此就想帶著這本新出的書出門,看她的書,當作聽這位老朋友跟我聊天。

她還真是滿足了我不只聊天的期待。太多驚喜了。
竟然有一篇「口罩風波」!竟然有一篇「民生之亂」!
看來張妙如近年當隱士當得也修成了巫女或仙女之法!

這本書一如張妙如堅持《交換日記》手寫字圖文的風格,每個字都是她的墨寶,每張圖都結合了版型設計。她描述自己定居在美國西雅圖,及旅遊歐洲體驗的文化衝突。

不只讓人跟著一個台灣「歐巴桑」(她常跟我說的自稱)用放大鏡來檢視台灣和歐美文化、生活中的差異,不時讓人哈哈大笑,也可以體會她近年隱修中的沉思。譬如這一段話:「美國教育將『道德(ethic)』定義為『事實/真相』。人不必立下什麼豐功偉業來追求道德,單單認清並陳述事實就是道德。」

和她合寫了二十年《交換日記》的徐玫怡說:「感受上,我不應該去回答『你覺得妙如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只會說她在走自己的道路。此外,什麼說法都覺得有點膚淺。」

我也確實覺得如此。
也因此,這就是她寫這本書,並且把書名定為《歐美隱藏版》的意思,或者目的了吧。

Miao,很想念你。

 

每次出國參加書展,反正都會看到許多書,還要帶回來,所以手邊帶出去的書很少,以免增加重量。   這次出國,我卻刻意挑了三本書隨身帶著看,先加重了行李。 今天回到台北,書展延期,就呼應鄭麗君部長說的網上貼書單,也談一下這三本書。

 

《移動在瘟疫蔓延時》是我在2003年編輯、出版的書。 因為是十七年前的書了,所以這次我想帶在旅途上重讀,應該會有不同的感觸和收穫。   就像每個人的成長都是起自於從搖籃往外的攀爬、挪移,整體人類文明的進化也是伴隨移動方式的變化而發展。而人類移動得越便捷,各種疾病的傳播也就越快速。所以人類在移動中製造瘟疫,也必須在瘟疫中重新認識、思考移動。   這本書一秉Net and Books 主題書的特色,有中西歷史圖表解析,有名家從理性、感性不同角度書寫,也有推薦閱讀的五十本書。   這次重讀,我自己最先受吸引的是褚士瑩寫的<重拾對距離的敬意>。確實,人類把移動方式發展到無比便利的時候,容易從無處不可去之中產生自己無所不能的錯覺。   另外,看我當年寫那篇<傳染病和近代中國>,寫伍連德的故事,也是感觸萬千。 文章是這麼開頭的:   「我們對這場傳染病的最新了解起自於……當香港遭襲,從而接受細密的觀察。……香港的傳染源在廣東是幾乎不必懷疑的,廣東早在幾個月前就爆發過猛烈的疫情…..而廣東又是被最早據信是起自於雲南的一波傳染高峰所波及。……(感染案例的)報告很少…..中國人對疫情採取隱瞞政策…..隱瞞感染案例比隱瞞死亡案例來得容易很多。…….接下來….台灣也遭到傳染,疫情十分嚴重……   以上這段文字,並不是2003年有關SARS疫情的什麼新聞報導或分析,而是1911年版《大英百科全書》,就1894年爆發於香港,起自於中國大陸的一波鼠疫的紀錄。」   很意外地,看這本書的插圖也是驚喜。我想:這麼美妙的插圖,當年是找誰畫的啊? 是BO2!他的畫風真是十八變,封面這張圖尤其是極致了。

 

《極地》,則是我們在2000年出版的。20年前了。今年一月正好重新出版。   會想到放在行李中,是因為我覺得在今天這種世事多變,很容易讓人覺得窒息的各種壓力中,很容易讓人覺得陷入黑洞看不到出路時,這本書的主人翁和他的夥伴們發生的事,一定可以帶來鼓舞和啟發。   1915年,英國一個探險隊出發去南極。在那個人類充滿著熱情和信心去征服世界各種極地,包括南北極和聖母峰等的時代,他們只剩下一個還沒有人突破的紀錄:穿越南極大陸。   然而他們才剛進入南極不久,就隨著名為「堅忍號」的探險船被冰塊所困,不得不棄船。那是沒有網路,沒有現代通訊設備的年代,沒有人知道他們被困在哪裡。包括水手、軍人、科學家等不同身分背景的二十八個人,就此只能自己在冰寒的極地求生。   他們在南極撐了多久才終於找到救援呢? 二十二個月。   也因此,「堅忍號」是一場失敗,但卻是比成功更光榮的一場失敗。   始終冷靜地率領這二十八個人脫困的領隊薛克頓(Ernest Shackleton),成為傳奇。最早征服聖母峰的希拉瑞(Edmund Hillary)說:「薛克頓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英雄。」   薛克頓不只有條不紊地讓他的隊員鍛練身體、求生覓食,還有娛樂節目調劑身心,在名符其實的絕境中,沒有被恐懼、慌亂擊垮,安渡了二十二個月。   更難能可貴的是,隨船還有一名攝影家,用最精細的影像紀錄了極地之美,他們求生之尊嚴。   這次重新出版之後,我想仔細體會薛克頓的領袖特質與力量,所以就帶在身邊看。而事實上,閱讀的收穫也實在太大了。我只怕我的體會還不及萬一。

 

會帶《張妙如手記:歐美隱藏版》,是因為我要來法國。   又是2000年,20年前的事。我在出版《交換日記》系列第三集的時候,想到請張妙如和徐玫怡來法國住一段時間,寫了《請問法國在哪裡》。    此後,張妙如和徐玫怡兩位各自的人生都有新的篇章。而近年來,我和玫怡相見的時間和機會都比較多,但是和張妙如則因為她日益「隱士」化而越來越少。   到去年,我都是在她每年過春節回台灣的時候找個機會碰一下,但是今年春節則在年前寫信給她沒見到回音,春節期間我又要去安古蘭漫畫展,所以看來是沒有機會看到她。   因此就想帶著這本新出的書出門,看她的書,當作聽這位老朋友跟我聊天。   她還真是滿足了我不只聊天的期待。太多驚喜了。 竟然有一篇「口罩風波」!竟然有一篇「民生之亂」! 看來張妙如近年當隱士當得也修成了巫女或仙女之法!   這本書一如張妙如堅持《交換日記》手寫字圖文的風格,每個字都是她的墨寶,每張圖都結合了版型設計。她描述自己定居在美國西雅圖,及旅遊歐洲體驗的文化衝突。   不只讓人跟著一個台灣「歐巴桑」(她常跟我說的自稱)用放大鏡來檢視台灣和歐美文化、生活中的差異,不時讓人哈哈大笑,也可以體會她近年隱修中的沉思。譬如這一段話:「美國教育將『道德(ethic)』定義為『事實/真相』。人不必立下什麼豐功偉業來追求道德,單單認清並陳述事實就是道德。」   和她合寫了二十年《交換日記》的徐玫怡說:「感受上,我不應該去回答『你覺得妙如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只會說她在走自己的道路。此外,什麼說法都覺得有點膚淺。」   我也確實覺得如此。 也因此,這就是她寫這本書,並且把書名定為《歐美隱藏版》的意思,或者目的了吧。    Miao,很想念你。

 

過招: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八回 上篇

C 出版M 漫畫與小說P 隨筆

【過招: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八回】上篇

我那天晚上怎麼進衙門的,完全沒有印象。後來要上刑場的時候,也糊里糊塗。現在走進來往裡看,跟以前家鄉的衙門沒什麼兩樣,院子比較大一點。

身後門關起來。王風跟那幾個捕快、衙役之外,朱大爺有三五個朋友也一起進來了。

朱大爺看著我的眼神,多了種興奮。其他人都被擋在外頭,可聽得見嘈雜的人聲。

王風說:「小李,給他一把劍。」接著說:「朱大爺,您先寬寬衣。等一會兒就跟他輕鬆走幾招玩玩。您慶壽,一直找不到適合的禮物,安排這個節目,希望您當意。」

「這好這好。以武會友!以武會友!」朱大爺一面脫外袍,一面說:「這比送什麼禮都好。」

等他整理好,內院出來了一個人,端了把劍給我。

我拔出劍來,握起來沒那麼趁手,劍也沉得多,揮動一下也還可使。

四周一陣金鐵之聲,院子裡除了王風之外,所有的人也都把自己的兵器亮了出來。朱大爺一手持劍,一手捏著劍訣,特別聚精會神。

「沒什麼,觀戰。」王風說。他退了幾步,揮揮手,其他人也都撤出了一個空間。

從剛才看到我的劍掛在王風腰上的那一刻,有一件心事突然明白了。

我以為是為了保護嬋兒回來取劍。重新看到劍,才知道對那把劍放不下才是真的。

不只因為這是我人生的啟蒙。

對那位不肯當我師父,但事實上恩重如山的人,我也沒法交代。

這把劍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

現在想著要把劍贏回來,我只覺初出家門的興奮和勇氣都回來了。

朱大爺看著我,謹慎地說了聲「請」,探了一劍。

我側身避過,也輕送一劍。朱大爺才要接招,我劍鋒轉向,斜削他左胸,他再回手要擋,我已收手而退。

看我這第一招,王風已經「咦」了一聲:「三才劍法?」

我知道行走江湖的人用這種腔調說一聲「三才劍法」的意思。像是湯麵,吃是能吃,用是能用,總有點俗,不登大雅之堂。

我才不管他們。為了讓手裡這把劍使得趁手,我先拉開圈子,不和朱大爺近身相搏,一貼即退。跟平常練劍的時候一樣,默誦起我的詩。

東海有勇婦
何慚蘇子卿
學劍越處子
超然若流星

朱大爺以為我怕了他,高喝一聲,快劍向前。我見招拆招,左右挪移,心底繼續默誦那首詩。逐漸,劍使順了,我的攻勢就多起來。相反地,朱大爺開始有些手忙腳亂。

捐軀報夫仇
萬死不顧生

就在再過了兩回合,他一個踉蹌的時候,有人跳進來架了一劍,把朱大爺護在身後。

「哈哈哈哈,這下子有什麼好說的呢?」是王風。

「怎麼了?」我摸不著頭緒。

「你輸給了朱大爺,有什麼好說的呢?」王風說。

我愣了一會兒,氣血上湧,先說不出話來,再接著大叫起來:「你們要不要臉啊!誰輸給誰啊!」

王風仰頭哈哈一笑:「誰輸給誰都一樣。反正你是出不了這個門。」

「不是說打贏了他,就開大門送我出去的嗎?」我急著又補了一句:「你說話不算話,不怕被天下人笑話嗎?」

王風仰頭哈哈一笑:「我說,開大門送你出去。沒說是送你直著還是橫著出去。」

我臉脹得發燒。「放,放你媽的屁!」我那時還不會罵髒話,半天只迸出這麼一句。

「我媽的屁都給你放。」王風慢條斯理地說。

那一夥兒人敞聲笑了起來。朱大爺和他的朋友也都是。

王風抽出了劍,我的劍。

我的心頭一緊,眼角也突然沒來由地抽搐起來。我要和自己最寶貴的劍一戰,心情翻騰不說,有些手足無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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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年輕,並且各顯風格的台灣熱情衝擊安古蘭

F 文化相關O 活動與新聞報導P 隨筆

【不但年輕,並且各顯風格的台灣熱情衝擊安古蘭】

今年安古蘭有許多特別,因為今年是法國的漫畫年,所以馬克宏總統親自出席開幕,創了紀錄。

此外就是漫畫創作者抗議待遇太低,有一些活動。最後一天大獎頒獎典禮上,有一位得獎人邀請全場所有漫畫創作者一起上台參與抗議。

而今年的台灣館也很特別。

九年來,參加安古蘭漫畫節的台灣漫畫家一路各具特色,到今年,尤其展現了特別的「熱情」,而法國的讀者和出版者也有熱情的迴響。

2月1日那天,台灣館在Manga City的大舞台,為法國讀者帶來一場別開生面的講座。

我們請去年金漫獎得主星期一回收日與法國Yuri出版社公關主任Grégoire Labasse對談「台灣漫畫中的百合與同性之愛」,講座主持人則是法國LGBT漫畫專家Jean-Paul Jennequin 。

主持人先簡述法國同性漫畫的幾部經典作品,包含台灣讀者耳熟能詳的《藍色是最溫暖的姸顏色》(大辣出版),提出法國同性主題漫畫通常圍繞著愛情,而亞洲吹來的「百合風」卻在感情的處理上相對含蓄,模糊化同性之間的愛情而強調更多其他的情感。

從這裡開始,星期一回收日主談,侃侃介紹台日百合主題漫畫,以及她創作的源起,如何從台灣過去的歷史尋找題材,並且與Labasse深入探討同性主題的「去標籤化」以及女性之間的「精神情感」,還有她如何把「蘿莉塔」與百合主題混搭,讓兩類不同的讀者有所交流。

我在台下聽的過程,印象最深刻的除了星期一回收日講話過程的自在之外,就是當對談人Grégoire Labasse提出一些問題的時候,星期一回收日側著頭聆聽,一面帶著微微的笑容,一面眼中閃動著一種很特別的光芒。很有明星架勢。

演講才開結束,我就聽到同事說,已經有人要準備談星期一回收日的版權了。

再來是我們今年辦的版權 party,聽同事說應該是前所未有的熱烈。不只多國出版人和編輯前來出席,並且party結束後大家也都意猶未盡,持續交談。

今年我們準備了和過去不同節奏的漫畫家介紹影片風格,更強化漫畫畫面和音樂,讓來賓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對畫家有所了解。介紹各位畫家的時候也用更輕鬆的方式,為他們接下來的交談舖陳。我也聽到有家法國出版社已經和兩位漫畫家在探詢共同創作一本書的可能。

今年參加的漫畫家不但有普遍年輕的特色,並且真是各顯風格。

星期一回收日之外,高妍的寫實結合寫意、Nin的水彩漫畫、Stellina的政治諷刺、吳宇實的強烈人物造型、彭日畇的抽象歐風、筆頭的社會寫實、劉倩帆的蠟筆與版畫風格,還有阿尼默的藝術加繪本加漫畫三位一體,都各自在會場和版權party上引起讀者和出版者的熱烈討論。

其中Stellina的政治諷刺漫畫,繼承Coco之後的傳統,實在是驚喜。

高妍的創作,在日本深受注目,有許多真正「天降」的護法,到今年四月,她會公布一個讓大家震動的消息。

阿尼默花十年構思三年創作的《小輓》,則是聽到驚呼不斷,不斷有人提醒有什麼競賽、哪一國的授權可以談。

除了以上,還有接洽了一年時間的鄭問作品,我們也終於可以談定《刺客列傳》的授權。

這些,都讓我今年安古蘭期間比往年雖然都累,也忙得沒什麼時間去看其他的展,但是十分開心。

政府這些年來長期支持台灣漫畫進入安古蘭,進入歐洲市場,逐年有成果,應該很感欣慰;我們同事能克服諸多繁瑣事務,逐年推進引介漫畫家的任務,也深感榮幸。

以下就快閃一些畫面給大家看。

相關文章
台灣館各畫家自己的作品區,請看這一篇:http://bit.ly/3b3FcRY

 

這張照片只拍到星期一回收日聆聽翻譯的專注,沒拍出我在現場看到她眼中閃動的光芒。— 和 Bunis Yang 。

 

2月1日,台灣館在Manga City的大舞台,為法國讀者帶來一場別開生面的講座。 星期一回收日與法國Yuri出版社公關主任Grégoire Labasse對談「台灣漫畫中的百合與同性之愛」,講座主持人則是法國LGBT漫畫專家Jean-Paul Jennequin 。 現場各種年齡階層的人都有。

 

今年安古蘭有許多特別,因為今年是法國的漫畫年,所以馬克宏總統親自出席開幕,創了紀錄。 此外就是漫畫創作者抗議待遇太低,有一些活動。最後一天大獎頒獎典禮上,有一位得獎人邀請全場所有漫畫創作者一起上台參與抗議。 阿尼默也上去了。後排右三。

 

今年做的特刊,因為有左翻和右翻兩種不同漫畫,所以做了雙封面,也因而有了雙主色。延伸到展館設計及提袋等。 這是特刊封面。

 

Stellina的政治諷刺漫畫,開始Coco之後的另一片天地,實在是驚喜。

 

Stellina的作品之一。

 

Stellina 簽繪。

 

阿尼默花十年構思三年創作的《小輓》,則是聽到驚呼不斷,不斷有人提醒有什麼競賽,有哪一國授權可以談。

 

阿尼默的作品畫面。

 

阿尼默的現場簽繪。

 

高妍的創作,在日本深受注目,有許多真正「天降」的護法,到今年四月,她會公布一個讓大家震動的消息。

 

高妍因為這部作品而和日本結下奇異的緣份。

 

高妍的簽繪。

 

星期一回收日,在安古蘭侃侃介紹台日百合主題漫畫,以及她創作的源起,如何從台灣過去的歷史尋找題材,並且與Labasse深入探討同性主題的「去標籤化」以及女性之間的「精神情感」,還有她如何把「蘿莉塔」與百合主題混搭,讓兩類不同的讀者有所交流。

 

星期一回收日作品。

 

星期一回收日簽繪。

 

吳宇實的人物造型突出又強烈。

 

吳宇實作品。

 

吳宇實簽繪。

 

筆頭的社會寫實。

 

筆頭的作品畫面。

 

筆頭簽繪。

 

NIN 的水彩漫畫。

 

NIN的作品畫面。

 

NIN的簽繪。

 

劉倩帆前年得到數位漫畫獎,今年入選新秀獎。蠟筆與版畫風格。

 

劉倩帆作品畫面。

 

劉倩帆簽繪完的作品。

 

彭日畇入選數位形式的 Drawmecomics 獎,抽象歐風。

 

彭日畇的作品畫面。

 

彭日畇簽繪。

 

台灣館版權party,各國來賓之一。北京後浪出版呂俊君主編(左)。

 

各國來賓之二。L’envoyée culturelle 記者Jeremy Engler

 

各國來賓之三。波隆那書展主席 Elena Pasoli(右) 和她兩位同事。

 

各國來賓之四。法國Nazca 出版三人組。

 

版權party 開場之前。

 

簡介了各畫家之後,熱情的party 開始。 大家談得欲罷不能,到過了預定時間快一個小時都還沒散,也是創了紀綠。

 

右邊是去年此時來台灣館訪問的 Laurent. 他因為喜歡鄭問作品,去年安古蘭結束後和我持續討論,後來終於幫我們找到了《刺客列傳》的法國出版社。這次安古蘭大家相見。

 

 

取劍: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七回

C 出版M 漫畫與小說P 隨筆

【取劍:阿鼻劍前傳連載之第十七回】

我進了城。時近中午。

回來取劍。

這是那夜從星空回到現世之後做的決定。

人生前程,朦朦朧朧的心思都清楚了。就是要跟嬋兒一起。

活著有了最大的想頭,但也有了恐懼。

我何其幸運,能把老虎活活殺了,保護了嬋兒。但那是太多凑巧。人世的凶險,老虎還算小的,不能總靠運氣。

我也想起那些淪落的流民。比起他們,我也沒有好多少。想到這,心頭像是拉開一個口子,口子裡有個聲音:就憑你也想保護嬋兒?

如果手裡有一把劍的話,就不同。

再說,殺了老虎之後,我覺得整個人不一樣了。天下事,好像再沒什麼好怕的。

所以,想回城裡一趟的心思,是老虎嚇出來的,也是牠給了我勇氣。

這樣,就在中秋的晚上,我趁他們入睡,半夜自己摸黑下山。

到了城外,天已經大亮。我遇上一家人歡天喜地迎親,省了盤算怎麼混進城去,夾在人堆裡就進去了。

照過去的經驗,衙門裡的人,總有人奉承,每天都請吃請喝,經常大白天就有人醉醺醺的。那天在牢裡聽他們說話,該是常去一家「大吃家」,那位二哥迷上了飯館裡的什麼人。

記得在我住的那家客棧隔壁,就有家飯館張著這個旗號。進城沒多久就找到。

「大吃家」對街的角落,已經蹲了七、八個叫花子。客棧、飯館外頭,常有人這麼等著。有時候店主大發慈心,會把剩菜拿出來施捨。我把頭臉弄得髒亂一些,也過去蹲著。

料得沒錯。

晌午的時候,一夥人來了。都是捕役衣著,喳喳呼呼的。路上的人能閃的都躲開。那個叫二哥的大塊頭,正帶頭走在前面。他腰上別的,劍鞘暗紅,正是我那一把。我心頭一陣亂跳,五味雜陳。

他們到了大吃家門口,有人出來殷勤招呼,只聽一陣客套和「恭喜」之聲。可等一下怎麼把劍搶回來呢?我本來想好的路,這時只覺都走不通。

蹲在那裡發愣的當兒,大吃家有個女人出來,吆喝著放了兩個碗在地上:「朱大爺慶壽,賞你們吃的。還不快來謝恩!」

要飯的一哄而去,朱大爺朱大爺的叫嚷著。

我雖然肚子也餓了,可也不想去搶那些剩菜殘羹。一個人蹲在那裡也不是個辦法,就起身走走,等他們快吃好了的時候再回來。

朝捕役來的方向沒走多久,就看到衙門。

門口立著「肅靜」、「迴避」兩大塊牌子。再走近些,門口守著一個人,剛吃好飯的樣子,在剔牙。他朝我看了一眼,剛瞪起眼要叱喝什麼,卻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又沒出聲。

這城裡路上人也不少,剛才迎面過來幾個人,也有那表情。這次我順著那衙役的表情回頭望了一眼。

身後七、八步,悄悄地站著一夥人,正是剛才去大吃家的那幾個。叫二哥的站在頭裡。他們一路沒出聲,看到我發現了,幾個人快速散開,封住我去路。路上看熱鬧的人也都擠過來。

一名衙役說:「二哥,你的眼力真好。真是這小子。」

二哥說:「現在差多了。沒叫老闆娘出去試那一下我還不敢確定。」他笑咪咪地踱向前:「你真好大的膽子,怎麼敢回來?」

我腦子有些轟轟的:「把我的劍還我。」

二哥愣了一下,看看自己腰間的劍,哈哈笑了:「你為了這個回來啊。」回頭朝身後一人說:「朱大爺,這裡也有個愛劍的人呢。」

朱大爺三十來歲,長得人模人樣,一身綢緞,今天過生日,臉上更帶著喜氣。這時我注意到,他這個壽星今天腰間也佩著一把劍。

我悶得有點難受:「我的東西,還我。」

二哥哦了一聲,沒理我,回身走過去跟朱大爺附耳交談了一陣又回來。

「這樣吧。」他說:「你這個江洋大盜,上次有人劫法場,逃過一命。這次回來,理當馬上把你拿下。可是呢,」他再轉頭看看:「幸好今天朱大爺慶壽。他平日就愛劍,也是使劍的名家。剛才我跟他商量過,你陪他走幾招,能贏了他,就把劍還你。如何?」

這不必想就可以回答:「當然好。那在哪裡?」

二哥說:「咱們都到了衙門門口,就到裡面去,在院子裡。」他看我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只要你贏了,我開大門送你出來。」

「說話算話?」

「我王風說過的話,這城裡哪個人不知道鐵板釘釘?」他說到後面那句特別揚高了聲音,還張望了四下。「大家幫我作個證吧。」

他那些兄弟帶頭響應了聲:「好。」

四周一陣喧譁起鬨。

我的膽氣大增,也說:「好。」

王風說了句:「請。」

然後我就走進了衙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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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it.ly/38ZxK8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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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2 月 3 日,15:01

P 隨筆

搭車去機場。司機問我來自哪裡。
「台灣。你呢?」
「海地。台灣幫助了我們很多很多。謝謝你們。」
「哪裡。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