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精準 點子不斷 郝明義創造出版界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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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彭蕙仙

在未開出版社前他曾出版過《EQ》一書而轟動武林,之後他創辦了大塊出版,捧紅了幾米,並且在執掌書展基金會後,將逐漸模糊的台北國際書展拼出一條路來。

在台灣的出版界,大塊出版集團董事長郝明義是個傳奇人物,不單單是他的重度殘疾,使得他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是視覺焦點,更因為他旺 盛的精力、精準的出版眼光,以及與國際出版界豐沛的人脈與視野,使得他成為國內出版人之中,與國際出版界接軌最成功的人之一;他 執掌書展基金會、努力為定位逐漸模糊的台北國際書展拼出一條路來,箇中辛苦,只能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但我不去想『不可能 』,只想著『有什麼可以做的?』」

蠟燭多頭燒 白天上班晚上創業

郝明義所主持的大塊出版剛剛過10歲生日,10年歲月、倏忽而過, 郝明義說自己對大塊這個「其實不大」的出版集團也有了不同的想法和規畫,「前10年是兒童時期,只要快樂就好,現在開始進入青少年時期了,告別童年,有了更多一點的責任」。

郝明義是有名的工作狂,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他不但出版書,自己也寫書,而且都是暢銷書;他曾經白天在商務印書館工作、晚上在自 己創業的大塊工作,一天工作1718個小時,左手管一家100歲的公司,右手管一家剛出生的小嬰兒,郝明義形容真是過癮且「幫助我有不同的思想方式,學到很多」。

在這種不可思議的蠟燭多頭燒裡,他同時有著編輯人的浪漫與經營者的精明,不過,他說:「唉,不精明,我一點也不精明啦」,郝明義 這樣形容自己:「生意做得並不成功,因為我有時很隨性」,他的意思是,出於一種過度的自我期許,在經營事業時反而顯得很不識時務 ;郝明義舉了一個例子。

在時報出版時,他曾經出版過一本轟動武林的書《EQ》,之後他離開時報、成立了大塊,「就硬是不碰任何跟EQ沾得上邊的書」,《E Q》徒子徒孫在台灣共有200多本,EQ 不是產品,根本就已經成了一個「產業」,「但是大塊一本也沒有出」;後來一位投資大師告訴郝明義,「作為一個企業經營者,你這種 態度是不對的,你應該自我期許,跟EQ有關的書這麼多,其中賣得最好的5本都出自我,而不是不去碰」,郝明義說,這位投資大師的建言對他很有啟發性,「編輯人的任性應該收歛一些」。

不過,出版這一行畢竟不只是單純地「從市場看績效」,只會用財務報表管理的經營者缺乏勇氣往往也就缺乏創意,偏偏出版的風向與趨 勢隱藏在編輯的專業狂野中,大塊諸多精采的出版品就來自於郝明義「我不想重複做以前做過的書」的這分堅持裡:《潛水鐘與蝴蝶》帶 動台灣出版界的「病人誌」風潮;《十倍速時代》創造結合經營、趨勢、電腦時代等的新商業書籍方向;《交換日記》有新的創作形式, 更不要說,大塊挖到了「幾米」這塊寶。

幾米爆紅 郝明義功不可沒

郝明義對幾米的出現,用「當台灣有了Ikea 之後,就有了幾米出現的時機」來形容幾米所代表的是一種「生活風格」、一種「自我認知」,而不只是幾本漂漂亮亮的繪本;出版的背 後有著相當強大的社會力量,不是偶然的事,想要掌握出版的風向,要用很多心力去理解這個社會究竟是在一個什麼樣的狀態裡,並且從 中抽絲剝繭找到可以對應的出版品。

幾米爆紅之後,曾經有多家比大塊更大型的出版社願意用更高的版稅挖角幾米,幾米還是一直留在大塊,這在「作家一暢銷就跳槽」的台 灣出版界並不是一件尋常的事,郝明義的確用了很多心思;國際際書展大塊的攤位上,一整面 10×10 (公尺)的大牆上只有幾米一個作家,「別家出版社也許比大塊大,但他們不可能這樣對我」,幾米說,一個創作者要的不只是「誰可以 出比較高的版稅」,更是一個可以對話、可以激勵創作想法的出版人;郝明義用多元方式與幾米合作,在國際市場上、影音與周邊商品上 ,幾米有很大的表演空間;幾米已成為台灣最活躍最多產的創作者之一,郝明義即使不是催生者,起碼也是助產士。

隨時在學習 時時懷抱積極態度

此外,《我的心遺留在愛琴海》與《羊肉爐不是故意的》等所造成的轟動,更意味著這個社會開始有一種不同的自我觀照的方式,網路的 興起,促使書寫成為一種最即時也最快速的分享方式,晚近部落格書籍之多且屢屢締造佳績,意味著實體世界與虛擬世界互補、互相完成 的可能性正在提高,其過程有賴於敏銳的出版人用「淑世」的溫暖熱情去探索並且完成,郝明義就是這一類隨時在學習也時時懷抱積極態 度的出版人。

跟郝明義聊出版,很快就知道他的魅力何在,簡而言之,就是「努力去找有意義的事,然後全力以赴去完成」的這種拚勁與樂觀;這個社 會或許有很多讓人沮喪的事在發生著,要經營一個中型的出版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郝明義用熱情與創意不斷創造驚奇,他在「商業空 間」與「玩出新名堂」之間、在「編輯」與「經營者」這兩種工作之間、在「讀者」與「作者」這兩種身分之間,尋找平衡點;做了 3 0年的出版工作,郝明義說,「還有很多好玩的事可以做」。

宗教信仰 人人都要有

「我那時的想法只有一個:如果太太沒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向來甚少對外公開談論感情的郝明義在經歷妻子三次進入加護病房、四度 病危之後,對人間夫妻情緣和冥冥不可知世界的力量,有了極為深刻的理解;第一次,他談起這個婚姻對他的重大意義;第一次,他也談 到了自己修持多年的佛教信仰。

在向來給人精力旺盛、點子不斷的聰明出版人形象之外的,郝明義 也罕見地流露出一名男子對妻子依賴與深情。這是郝明義的第二度婚姻,他曾說自己在第一段婚姻裡犯過很多錯,讓前任妻子很受傷,「 非常懊悔」。

因此,郝明義非常認真地經營第二度婚姻,甚至「設計出一種可以兼顧家庭與事業的好辦法」,就在自己覺得生活漸上手的時候,摰愛的 妻子卻得了怪病,幾度進出醫院後,郝明義確信妻子的病與靈界相擾有關,也因此他對自己所信仰的佛教有了更深的體會與信賴,因為妻 子所面對的是「宇宙最黑暗的陰影的拂弄」,而在佛祖「最溫暖的光明的指引下」,才得以走出這趟兇險之旅;雖然有點擔心「用這種方 式來說太太的病,會不會讓人覺得太靈異了點」,但郝明義還是忍不住要提醒眾人,這個世界有太多科學沒有辦法解釋的事,「一個人一 定要有宗教信仰才行」。

或許真是太愛太愛妻子了,郝明義體認到自己沒有任何一點點失去的空間,所以即使用盡一切力氣和方法,用盡一切超乎理性的資源和力 量,也要維護這分愛,守住所愛的人。

本文轉載自

2006/11/15 中國時報魅力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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